小五子順利地投了出來,五子媽高興吧卻樂不起來。家裡又添了一個吃飯的嘴,小五子經過這一場卻開竅了。回到家喊,“老媽,我養活你。”五子媽說,“混生活吧,兒子,偷雞摸狗的事別幹啦,給你撈出來不容易啊。”小五子浪子回頭金不換,和老媽相依為命,日子過得不好也不壞,小五子走上正道是他媽不幸之中的萬幸。

那天,送走溫州莊一家子上完火車,大包小裹給帶了不少。站臺上火車開走了,我忽然感到心裡空空如也,彷彿又回到滿洲里,可時間卻不能迴轉。臨上車前,溫州莊悄悄地把我拉到一邊,“老弟啊,記不記得在滿洲里大市場有位上貨的俄羅斯老孃們,叫麗莎?”

我摸摸著頭腦,努力搜尋一下大腦裡的磁帶,一個勁地往回倒帶。我忽然想到第一次和三姥爺做生意時,把從瀋陽五愛市場裡批發的針織用品批發給一位俄羅斯少婦。“沒錯,想起來啦,那個赤塔的麗莎啊。”

溫州莊藉著上車前的功夫,在站臺上又猛勁兒地吸了一口,“麗莎滿世界正在打聽三哥,她這些年在俄羅斯倒騰買賣也掙了不少錢,買賣不愛做了,心裡一直惦記著三哥。我聽說,她一直都沒有成家。”

溫州莊輕巧地說了,我一下子明白這次來的目的。我估計麗莎一定是已經找到溫州莊啦,並且把這個事也跟溫州莊說了。細一合計,三姥去世多年,也沒有個人照顧,在赤塔他們還真是挺投緣,也未嘗不可。有錢難買我願意,不過我也不是三姥爺肚子裡的蛔蟲,我還真有點拿不準。我說,“這個事你怎麼不親自和三姥爺說呢?”

溫州莊說,“說啥啊,我不是還有那麼一段歷史嘛。說不出口。”

我說,“你小子還是沒有說實話。”

“哎呀,啥都瞞不過你,實話實說,麗莎上徐州找到我了,託我做個媒。我琢磨還是你說比較好些。”

“得了,淨扯些沒用的,以後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這要是上火車啦沒說上,一路上不還得憋死啊。”

我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挺感謝溫州莊。甭管這小子年輕時候風花雪月,燈紅酒綠。成家之後,說收就收,家裡所有的事都聽小茹子,最關鍵的是把掙得錢全都交給小茹子統一管。就衝這點上,溫州莊還真有點男子漢大丈夫的樣,和浙江那塊兒的浪蕩公子比,可交。尤其是這小子心裡有顆善良的心,這點上,三姥爺在俄羅斯赤塔就跟我說,“溫州莊啊也是混生活,走的道有點多,劫道、打架、坑蒙拐騙,沒少整。不過,這小子,看到別人危難之中,第一個就能衝上去雪中送炭。”我沒有經歷過溫州莊的雪中送炭,對他為小茹子捨身照顧還是有目共睹。溫州莊有家有業,難得還想到三姥爺孤家寡人,我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挺感激他。

我說,“別扯啦,趕緊上車,火車要開了,那個事聽我的訊息。”

溫州莊把菸頭子一踩,狠勁地用腳碾了碾,一步蹬上火車。火車上上,溫州莊一定能睡個好覺。

回到家,三姥爺說,“溫州莊帶了這麼多禮物,我看咱也吃不了這麼老多,鋼子他媽好久沒看啦。我看啊,讓老大姐也嘗一嘗好吃的,一輩子盡受苦了。”

我說,“那太好了,就是鋼叔他媽牙口也不好,成天瘋瘋癲癲,也不一定認識你老啊。”

“傻孩子,認識不認識重要嗎。老太太吃不了,那不是還有鋼子和大娟子那!親戚得走動啊。”

“你老說也對,要是窮的叮噹響,親戚也走不了動啊,不還是你老腰裡有點硬貨啊。”

“也不能這麼說,有一拿一,有二拿二,千萬別逞能。”

“對。”

過兩天,時間剛剛好,和三姥爺約好一起去看看鋼叔娘。鋼叔娘住在樓上,鋼叔和鋼嬸在樓下腳踏車棚子看腳踏車,外加麻將攤子。鋼叔娘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