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爹喊娘。大明子那邊早就安排人接到了,在這還想逃出我的五指山,那簡直比登天還難。五哥進門口,帶來了個小盒子,溫州莊右耳朵上包了一圈白紗布。瘦猴子早就嚇得,褲子都尿溼了,滴滴答答的騷尿水順著褲腿子往下流。

我說,溫州莊,這就是規矩懂不,在伊爾庫茨克,我都跟你說過,你後腦勺子有反骨,是白眼狼,我早晚收拾你。我沒想到,隔了這些年,你就是三姥爺養不肥的一條狗,你給我記住了,現在不是三姥爺當家,是我當家。

溫州莊一個勁地點頭。我知道,我又在道上又樹了一個冤家,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解套。算了吧,不下狠心,難以殺一儆百。溫州莊就是以為我是好欺負的,賭我屁股不乾淨。他可能做噩夢都沒有想到,我竟會對他下狠手。

我說,滾犢子。瘦猴子也得按照規矩辦,五哥,甭管他是從那個道上來的,山門有山門的規矩,過路的鬼也得讓他懂。

五哥說,行,聽你的。瘦猴子早已經嚇堆衰了,一個勁兒地求饒,他的那幫兄弟更是像搗蒜似的磕頭。

我說,瘦猴子,讓你可以,溫州莊是我的狗,我今天給你長點記性,如果狗再出來咬人,你就算是廢了。

五哥問,長點啥記性?

我說,老規矩,然後把這小子給我上上發條。五哥知道我說的上發條,我不管溫州莊以後怎麼樣,反正只要是在這裡面就是連坐。

當五哥把大明子帶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我一看,這小子還算有點骨氣,沒被溫州莊給嚇蔫。大明子說,大哥,我真的不適合這個道,我的缺點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說,大明子啊,經過了這些次的事,你也應該懂得。人有啥子面子啊,面子是自己掙回來的。你得有多幸運,你現在遇到的是溫州莊,還有西北的那個娘娘腔,所有這些都是練手的小怪,等到有一天,你碰上一個大怪,那才是你真正挑戰。

不知道我為什麼說這些,彷彿是給我自己說的一樣。我在和三姥爺從東北到滿洲里,再到赤塔,伊爾庫茨克,其實每一步的生活不都是在打怪嘛?我感覺我自己就是每天都在打怪和打怪的路上,直到有一天,我終於有機會碰到一個終極大boSS,或許我也會GAmE oVER。是啊,每個人不都是在打怪的路上嘛。

大明子說,我不愛打怪,我太討厭這種生活了。

我說,大明子啊,不愛幹就不幹,別總是扭著自己的性子,願意幹啥就幹啥,怎麼都是一輩子。

那天的這段對話,我也不知道竟會成為了指導大明子的經典教材,他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成為了他喜歡的生活樣子,不再每天得得瑟瑟的活在打怪的路上。當然,這是許多年以後的事情,他選擇了他喜歡的生活。

我特別放心五哥幫我管這個娛樂城,阿花終於有了她的夢想的舞臺。只不過,在舞臺上,再也沒有人給她送花籃,也沒有人願意聽她悲傷的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不管這個夢想有多麼渺小,它都長在你的夢裡,慢慢地長大。我的夢想確是模糊的,小學時候的夢想是當個科學家,雖然那時候根本就不知道科學家是個啥玩意?反正作文叫《我的夢想》,老師就說,每個人都要有夢想,要有偉大夢想,當個科學傢什麼的。後來上了高中,老師說,你就考個大專吧,一畢業就直接進工廠,當個有知識的工人;要不考個師範,畢業就跟我一樣,當個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我一琢磨也對,當個科學家不也得掙錢養家嘛。卻沒想到,我一下子幹冒泡了,考上個特別牛逼的大學。高中老師逢人就說,這小子是超常發揮了,絕對超常發揮了。

當然,當年我上學的時候老師根本不屌我,從來也沒有正眼看我。不過呢,後來老師的孩子結婚,倒是很正式地給我下了個帖子,我也很正式地包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