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彷彿被工業攪拌機攪了七七四十九遍,又被寶媽用家用碎肉機攪了九九八十一遍,金生水只感覺頭暈目眩,巨大的眩暈感和噁心感近乎逼迫他的神魂與身體分離。

門徹底化為粉末散去,水鬼的崩潰恢復並更快了一分。

失去了金生水的護持,賀懷洲軟軟地癱倒下去,彷彿一隻抽了骨頭的山羊,官統是三人之中唯一尚存理智的,他一把摟住賀懷洲,又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金生水。

扭頭,厭惡地瞪向傅冢鳶。

他不在乎昔日堂堂內閣資政此刻如此狼狽不堪,他不在乎一把老骨頭是死是活,他只深恨來自同僚的背叛,滿腔的憤怒和怨恨化為了死前的最後一番質問:

“傅冢鳶,你身為大明內閣資政兼禁衛指揮使,既已位極人臣,又深受相國信任,為何要做出如此倒行逆施、叛變投敵之事?

你出生嶺南,要不是你老家官吏發現及時,你便被溺死在河中。你爹媽不要你,是憫孤院收養了你,是朝廷出資供你讀書,你加入禁衛,還是朝廷惜才讓你成為異人,後又是相國力排眾議提拔你成為禁衛指揮使,又位列內閣資政。

相國和朝廷對你可有可待之處?你為何要做不忠不義之人?不,你簡直是枉為人!”

官統鬚髮皆張,目眥欲裂,細數傅冢鳶的罪過。

對面,傅冢鳶任由官統喝罵,居然連蔓延的崩潰也暫停下來,她的臉色越來越黑,眼神越來越冷,瞳孔近乎消失,雙眼近乎全白。

“老不死的,閉嘴,我能倖存下來,都是我神的庇護,我能一路走到內閣資政的位置,亦是我神的保佑,冥冥之中都是我神的安排,我不允許你們厚顏無恥地掠奪我神的恩情!”

官統一時發怔,回憶往昔種種,從未曾察覺到傅冢鳶如此……如此魔怔!

這個所謂“神”的存在究竟是何時開始蠱惑傅冢鳶的?今晚發生的一切,難道僅僅是由這個“神”和傅冢鳶獨自發動的?

感受到手臂上持續傳來的力道,官統決定繼續爭取時間。

“神?你信的又是那哪尊神?得到太歲神道加封了嗎?得到朝廷承認了嗎?不會是那一尊野神吧?”

官統面露譏諷,言語也盡顯刻薄。

果然,傅冢鳶聞言,眼中那粒針尖大小的瞳孔徹底消失不見,全白的眼眶中散發出森白的死氣。

“老不死的,在你死之前,本尊就滿足你的願望。

你且聽好,本尊乃是我神座下眇目忠義天尊,我神之尊名乃是太陰玄清月孛大天尊,謹記我神的尊名,在黃泉路上報出來,必能教你免受鬼差鞭打之苦!”

在傅冢鳶癲狂的獰笑聲中,崩潰攜帶的死亡氣息急速逼近。

官統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死亡。

下一秒,他感覺身體忽地一輕,再睜眼時,卻發現身形已然易位,金生水再度將他摟緊,另一側是已經陷入昏迷的賀懷洲。

在官統看不見的上方,金生水雙眼緊閉,面色泛著金光,腦袋外圍隱約浮現出一隻透明的蛤蟆頭,蛤蟆同樣雙眼緊閉。

此時,崩潰距離三人僅僅咫尺之距。

下一瞬,金生水和蛤蟆同時睜眼,蛤蟆頭膨脹又回縮,如此之後,其頭頂那雙金瞳便與金生水的雙眼重合,蛤蟆頭消失不見,而金生水的雙眼已然換上了一雙金瞳。

“呱~”

金生水張口,一道混合了瘦蛤種精神力量的聲波,肉眼可見地攪動氣流,輕而易舉地擊潰近在咫尺的崩潰,並勢如破竹地向傅冢鳶席捲而去。

聲波攪動的氣流隨著距離的推進,愈發聲勢浩大,巨大的氣旋引發狂烈的風,吹得抬眼觀戰的官統睜不開眼睛。

對面,傅冢鳶在見到蛤蟆頭的那一刻,就似乎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