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哲勒馬停住腳步,問向胡林才,“胡千總,方圓二十里內,可供清軍過河的有幾處?”

胡林才是明軍這邊的斥候統領,遼東邊兵出身,目前入錦衣衛。“稟陛下,只有兩處。一處在下游,距汶橋不到五里,那裡流勢較緩,可以鳧水而過。另一處在上游大約十二里處,有一個隆起的高坡,水深及腰,騎馬可過。”

朱由哲想了想,轉向身後,“王屏藩,黑明廉,你們各帶兩百騎,一個前往上游,一個前往下游。若有敵過河,就用弓箭射擊,不求殺敵,只為延緩他們的過河速度。若他們不計代價過河,你們就趕快撤。若他們暫停過河,你們就等天黑時分再緩步撤離,然後在新泰與朕會和。”

兩人抱了抱拳,轉身去點兵馬。

楊彩道:“陛下,我也想去。”

朱由哲看了他一眼,“行吧!萬事小心。”

楊彩歡天喜地的跟著黑明廉去了。

朱由哲率剩餘騎兵繼續順著小汶河一路向東。

大汶河是南北走向,而小汶河是東西走向。本是可以坐船的,但考慮到速度太慢,最後還是選擇了騎馬。

到達新泰,當地縣令周懷義前來迎接。

實際上,他只是一個縣尉,原有縣令離任,而新的縣令還未到達,他便代行了縣令之職。

因為之前已經下旨,城中百姓走了大半,街道上幾無行人。

朱由哲騎馬走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荒涼,“周縣令,剩下的人也得走。否則等阿濟格大軍來到,所與人都得死。”

周懷義慌忙應是,“陛下放心,我馬上安排衙役和鄉勇,就算他們不走,我也趕他們走。”

朱由哲搖了搖頭,“不用那麼麻煩。就告訴他們,今日子夜,放火燒城。”

“啊!”

周懷義睜大了眼睛。

朱由哲道:“如果大明勝了,朕保證將來給所有百姓一個新家。但在此之前,半塊磚,半個瓦都不能留給清軍。”

周懷義長吸了一口氣,說道:“陛下,那就先從新泰縣衙燒起吧!這樣,百姓便不會說什麼呢!”

朱由哲點了點頭,“你看著辦!此事過後,你便是真正的新泰縣令,而不是什麼代縣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