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湧動,吹得無垠的荒草叢生起片片褶皺;淡淡的清新香氣,讓荊流感覺到濃濃的自由氣息撲打在臉龐上,無比愜意。

順著荊流的視線向遠處遙遙眺望,在無垠的荒草海洋盡頭,隱約有一片山脈橫臥在草海的終端,霧氣環繞,看不清其內景色。

那裡,便是荊流此次歸途的目的地。

掃了眼在依雲懷裡熟睡的嬰兒,荊流彷佛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後面,猥瑣的自語道:

“這禮物,黎叔一定喜歡。可惜是個女娃,黎叔一向不喜歡女人,我這次還帶了兩個女人回去”

說著說著,荊流一陣惡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而荊流眼前所處的荒草海屬於戈壁跟山脈的緩衝地帶,地勢平坦,少有大型荒獸生活在裡,可這並不代表此處沒有危險。相反,比起戈壁的兇險和叢林中的血腥,荒草海中可以說是更加危機四伏,想要走出去並不容易。

一切只因為,在荒草海中棲息了至少上千種荒蟲,且大多毒性猛烈,即使無毒者也均都攻擊性極強,稍有不慎就可能一命嗚呼。

原地思索了一番後,荊流從懷裡掏出一隻土黃色的小罐,開啟後只見裡面裝滿了黃色的粉末,一股刺激性的味道充斥鼻尖,讓荊流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可隨即荊流便邊打著噴嚏,邊將黃色粉末倒在手心裡把全身上下甚至連耳洞都沒放過,塗了個遍。

不僅如此,就連地上的黑妞荊流也沒放過,黑色的箭牛差點變成一頭“黃牛”,直嗆得黑妞眼淚鼻涕嘩啦啦的往下淌。

而輪到依雲的時候,荊流明顯看到了後者眼神中強硬的拒絕之色,荊流無奈將罐子放到她手裡淡淡的說了句:

“這草海里遍佈兇狠的、有毒的、噁心的荒蟲,而這粉末能夠驅散大多數荒蟲。”

聞言,依雲急忙塗滿全身,也不忘給懷裡嬰兒裹著的襁褓上塗滿粉末。

見狀,荊流心中暗自竊喜:

“果然,蟲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女人的必殺技,黎叔還是有一套的。”

待得準備充分後,荊流一眾稍稍休息一會後便再次上路。畢竟,歸家心切,脫下層層裝飾,荊流也不過一個十來歲的少年。

而這一路上,荊流一眾即使塗滿了粉末,可路途走的也是頗為艱辛。畢竟,絕大多數荒蟲都是沒有嗅覺的。

譬如,在某一處荒草異常茂盛之地,荊流剛剛扒開足足他三個高的荒草叢,一群“自爆蟻”的龐大蟻穴便突兀的出現在眼前,以至於荊流被炸的滿臉都是小小的水泡,白皙的臉蛋紅撲撲的腫了一圈,最後一眾人躲進一處沼澤地渾身塗滿了泥巴,趴在泥坑裡才免得被自爆蟻炸熟。

又譬如在一處深淺不一的水窪群,眾人踩著一朵朵巨大且堅硬的浮萍渡過,可黑妞體型太過笨拙,驚擾了水底棲息的“箭草蛙”,碩大的牛屁股硬生生的被射成了馬蜂窩,不得不說,本是同根生,相“箭”何太急啊。好在箭草蛙背上的箭無毒,不然黑妞是難逃此劫了。

一眾人憑藉黑妞屁股再次受創下激發的潛力,一路坎坷逃亡,終於走到了草海大概三分之二處,而恰逢此時天色也暗了下來,便找了一處荒草較為矮小的地方暫時休息。

良久。

夜幕漸漸籠罩,草海上微風漸起,吹得無數枝葉嘩嘩作響,無數蟲鳴肆意迴盪在草海之間,遠處更有無數荒蟲帶著點點熒光在空中群體飛舞,像是在覓食,又像是在暢遊。

荊流懷裡抱著千行靠在黑妞的大腦袋閉眼休息,而依雲則抱著孩子依偎在黑妞身上,這一幕顯得頗為安逸,卻並沒有持續太久。

突然,一道道在草海中快速穿梭的聲音隱約傳來,迅速的由遠及近。

荊流驚醒,微微坐起身子豎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