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對董家騎軍主力的絕對壓制。如果阿古達木能夠完整不漏地看到這一幕前後,一定會震驚於北方白羽輕騎那多名校尉的恐怖默契,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交流,然而騎陣就那麼悄然而成,這需要嗅覺、膽識和信任三者缺一不可。

白羽衛曾是北涼四牙之一韋甫誠的嫡系兵馬,而韋甫誠更是陳芝豹的兩大嫡系大將之一,韋甫誠與典雄畜不帶一兵一卒兩騎赴蜀後,齊當國繼續鐵浮屠,蓮子營老卒出身的袁南亭接管白羽輕騎,前者是徐驍義子,對徐家的忠心毋庸置疑,而袁南亭身上的派系色彩極淡,倒是曾經與林鬥房等數百位北涼老人,一起恭送過當時的世子殿下徐鳳年入京,隨著徐鳳年的世襲罔替,北涼邊軍也水到渠成地改朝換代,要說與陳芝豹大有淵源的鐵浮屠和白羽衛兩部心裡沒有別扭,沒有憋著口悶氣,估計誰都不相信。所以這次袁南亭出征龍眼兒平原,一萬白羽輕騎幾乎人人大呼痛快,在戰場上轟轟烈烈殺敵,總好過窩在涼州關外飽受其它軍伍的白眼要舒服得多,要知道第一場涼莽大戰打得那般慘烈,連大雪龍騎軍和兩支雪藏多年的重騎軍都出動了,皆是徐家老營出身鐵浮屠和白羽衛結果連北莽蠻子都沒見到,能不憋屈?能不聽到一些怪話?

袁南亭這次前往懷陽關都護府議事,幾乎是拍桌子瞪眼睛跟褚祿山說話的,說這場仗再不輪到白羽輕騎,那他實在就沒臉回去當主將,乾脆留在都護府當個狗屁倒灶的刀筆幕僚算了。

察覺到後方白羽輕騎動靜的阿古達木頓時頭皮發麻,怒喝道:“隨本將一起破陣!”

袁南亭身為正三品武將,與北涼邊軍所有將帥如出一轍,在戰陣上一律披掛與士卒相同式樣的甲冑,當然袁南亭扈從親騎絕不會少,這名相比何仲忽等元勳更為年輕、相比鬱鸞刀等新貴更為年長的資深騎將,堪稱北涼中堅將領的典型,經歷過春秋戰事或者說是在尾聲中冒頭,卻算不上早早脫穎而出,仕途攀爬都是在徐家封王就藩於北涼以後,靠著點滴戰功步步高昇,腳踏實地,相似的如同韋甫誠、典雄畜還有寧峨眉等邊軍青壯派,多是如此,但是這些人的兵法造詣,絕對不能小覷,徐驍那句“我北涼鐵騎隨便拎出一個校尉,就能丟到中原去當一州將軍”,並非全是戲言。

在眾多鐵甲環護下的袁南亭眯眼望去,那名董傢俬騎主將的果決有些出乎意料,至於他麾下北方几名校尉的應對則在情理之中。

袁南亭抬起手臂做出一個手勢,他所在南方這條蛟龍騎陣開始彎曲,集體向更南方策馬而動,但是兩頭騎卒的速度更為傾力迅猛,雖說看似面對董家主力騎軍的鑿陣姿態,採取了避其鋒芒的措施,可真正的戰術意圖卻很乾脆利落,那就是讓六千北莽騎軍一鼓作氣的鑿陣落空,己方五千騎尤其是中線騎軍且戰且退,最終形成一個弧口,配合北方追殺敵軍的三千白羽輕騎,來一個甕中捉鱉,慢刀子割肉,一點一點耗盡這六千騎的精氣神,那兩千騎對兩千騎的戰場,無論誰勝誰負,都改變不了董卓主力騎軍覆滅的結局。

這白羽輕騎狡猾避戰,想要速戰速決的阿古達木恨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那種使出吃奶氣力卻偏偏打不著對手的感覺,簡直讓人抓狂。

對手不是不夠強大而怯戰,而是速度太快了,清一色北涼乙等戰馬,清一色身披輕甲,捨棄槍矛,僅是佩刀懸弓,即便在匆忙轉換陣型中出現瑕疵,作為對手的董家騎軍哪怕看到了,也抓不住。

沙場上從來只有草原騎軍讓中原步軍深陷泥濘不可自拔的錯覺,能夠讓北莽騎軍尤其是董傢俬騎這樣的邊境精銳,像是置身於沼澤,大概就只有北涼諸多騎軍裡的這支頭等輕騎了。

但是勝券在握的袁南亭沒有絲毫掉以輕心,事實上有數騎白馬遊弩手已經沿著弧陣外圍疾馳而至,告訴他北方有六千柔然鐵騎增援,最慢也是半個時辰內便可到達,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