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衝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往日我經過岷州城時,城中都是很晚才宵禁,不知為何如今關閉城門這般早。”

立在我一側的朱奎道:“關閉城門,那我們今晚豈不是要在城外宿營?楊兄弟,你們問清楚了嗎?”

楊衝道:“問清楚了,是那城門的守官告訴我們的。”他扭過頭看了看城下,忽然又道:“鏢頭,你快看,城門關閉了。”

他說著,抬手指了指城門口方向。我們伸長脖子望去,遠遠地,正看到城門的兩扇厚重的大門關閉合實,城門前黑壓壓的人群見到城門關閉,都紛紛仰頭朝上面叫嚷著。

百里徒扭過頭,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真是混賬!這都走到城門口了,偏偏不讓人進去,這不是要把人急死了麼!顧兄弟,不如我們趁『亂』將那城門劈開,混在人群裡衝進去。”

連日來的風餐『露』宿早已讓百里徒心裡煩躁,眼下好不容易趕到城門口,卻又逢上城池宵禁,大概百里徒此時更加焦不可耐了。我情知他說的是氣話,笑道:“百里大哥,這裡是邊關要塞,不可胡來。”

百里徒撇撇嘴道:“那我們怎麼辦?我們的『藥』草已然用光,吃的也所剩不多,那幾個兄弟身受風寒已有數天,如不進城尋醫醫治恐怕會增重病情,不能再耽擱下去了,還有那兩個被毒蟲咬傷的弟兄,也是需要醫治的。”

我心中也有些苦澀。的確,那幾個身染風寒的兄弟幾天來一直不見起『色』,確實需要儘快醫治。他們幾人今天早上臉『色』雖有好轉,但也是因為昨夜休息充足了才會好那麼一些,只不過今天趕了一天的路,幾人的臉『色』此時又變的不怎麼好看了。

這時,何雲沉『吟』道:“百里兄弟先別急。鏢頭,岷州城是邊關重地,城門一旦關閉,也只有到第二天才會開啟,方才我與楊兄弟商量過了,如今我等既已抵達邊關城下,何愁進不了城,不妨在城外等一晚就是。”

我抬頭看了看岷州城牆。比起城牆下的混黑和『騷』『亂』,岷州城城頭上卻一片通明,點著一簇簇火把,一排排身穿黑甲的邊關守兵正在城頭上持槍來回巡邏著,井井有序。在上面的城垛間,每隔丈許距離便有一臺大型的守城弓弩座架,長長的城頭一眼看去,足足有三四十座之多,這種大型弓弩的威力非比尋常,箭矢之大堪比長槍,一箭『射』出足可『射』穿十人身軀,郴州城上便有一座,是用來抵禦外敵的。

畢竟是中原的邊關要城,岷州城戰備精良,防禦實在比關內的城池要森嚴的多,只是那城牆的高度,便要比郴州城的城牆高出四五丈。我點了點頭道:“也好,朝廷律令嚴苛,既然城中已然宵禁,我們就不進城了,便明天一早進城。”

何雲也跟著點了點頭,只不過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偷偷看了看立在一匹馬上正抱著雙臂的江順,又有點猶豫的道:“至於那幾個傷病的兄弟”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站在馬背上的江順已嘿嘿笑道:“你這個傢伙說話總是雲山霧罩的,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就是。”

剛才我們說話的時候,江順一直站在馬背上一言不發,此時說完,他在馬背上輕點一腳,人如一片落葉般的輕落在地,走到我們跟前,一邊拍打著手,一邊漫不經心的道:“你是想讓我進城稍些草『藥』回來,對吧?”

何雲連忙朝江順抱了一拳,吞吞吐吐的道:“前輩明鑑,在下確有這個不情之請,不知不知前輩可否行個方便?”

我不禁失笑。幾位鏢師中何雲的年紀最長,心思也很縝密,剛剛我還在猜測他可能想出了什麼治病辦法,或許是向旁的行伍借一些風寒『藥』,沒想到他竟是有這等請求。我道:“何大哥,不必麻煩江前輩了,讓兄弟們先忍一晚,明天進城尋醫也不遲。”

一名騎在馬上的傷病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