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想著:什麼玩意兒,變臉比翻書還快,就不該把這傢伙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本來他看完了苟主管發過來的郵件,還有些納悶,怎麼這人態度這麼好了?

結果這傢伙還是狗改不了吃屎,有事求人的時候倒是還惺惺作態了一番,一旦發現目的達不成了,立刻又變回了他那副典型的反派嘴臉,都開始在電話裡面威脅起人了。

雖然話還沒說完就給他掛掉了,但也猜得出大概的威脅內容,無非就是什麼別想在遊戲行業立足、業內封殺什麼的,反正怎麼狠怎麼來。

不過小鳥完全沒當回事。

他平時確實是謹小慎微的性格,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但面對苟主管這種人,卻是一點兒交道都不想再打了,至於苟主管在電話裡頭的言語威脅,他更是一丁點兒都沒有放在心上,別說這是放狠話打嘴炮,就算苟主管真有這個決心和魄力,他也完全不帶怕的。

因為他這遊戲已經被狂想江湖製作組買去,並且已經用上,那無論是要孤立也好,要封殺也罷,都得先找狂想江湖這款遊戲背後的製作組去,就算能夠找到,憑著製作組展示出來的技術實力,到時候是誰封殺誰,還真不好說呢。

小鳥操作著電腦,把郵件扔進垃圾信箱,順手也把苟主管的郵箱賬號也給拉黑。

解決了這檔子事兒,小鳥習慣性地伸出右手食指,沿著鼻樑往上去推眼鏡架,卻一下子推了個空……

小鳥:嗯?

他東瞅西瞅了半天,好一會兒才在床邊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像是眼鏡的東西,走過去拿在手裡一看,嘿,還真是他的眼鏡!

小鳥從身上穿著的格子襯衣口袋裡拿出一方疊成小方塊的雙面絨小手帕,拆開之後,動作輕柔而仔細地擦拭著玻璃鏡片,生怕力氣用大一不小心就把鏡片給擦花了。

他這鏡片很厚,厚得像個啤酒瓶底一樣,可見度數至少也是在一千度開外了,小鳥平時要是不戴眼鏡,眼前都是一片霧濛濛的,連看路都成問題,根本無法正常生活。

所以除了睡覺和洗澡,小鳥平時不管做什麼都是戴著這副眼鏡的,長期下來都已經形成了一種心理依賴,像剛才那樣,不小心把眼鏡落在床邊這種事情,基本上是很少發生的。

看來程式設計師這職業是真不能長久幹下去啊,離三十歲都還有好些年呢,就已經開始有點兒健忘的毛病了……小鳥一邊擦著鏡片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

忽然間,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很是不確定地看向手裡的眼鏡——

既然眼鏡一直落在床上,那就是說,他剛才一直沒有戴眼鏡、

裸眼就坐在床上看到了遠在工作桌上的電腦螢幕裡閃過的新郵件提示?

之後更是沒戴眼鏡也沒感覺到任何異常地、就通篇閱讀了苟主管發來的那封郵件?

小鳥覺得有點兒天方夜譚,自己可是一千多度的近視眼啊,怎麼可能不戴眼鏡就完成這些事情呢!

他很是不能相信地扭頭看向電腦螢幕。

由於他剛剛操作過電腦,所以主機還是工作狀態,顯示器也還亮著,顯示著電腦桌面。

小鳥以前在床上不戴眼鏡的時候,向電腦螢幕望去,只能看見花花綠綠一片,隱約分得出是幾個色塊,但想要再進一步辨別,那就無能為力了。

但是眼下,這次同樣是不戴眼鏡,從床上望向電腦螢幕,卻能夠將藍天白雲的電腦桌面桌布看得清清楚楚,與此同時,一個個程式的桌面快捷圖示也能夠看清了,雖說想要看清楚圖示下面的小字還是有些吃力,但至少能分辨得出這些圖示分別指向什麼程式,不再像以前一樣,一眼看去就只是一片花花綠綠的色塊了。

小鳥驚詫莫名地揉了揉眼,再看,電腦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