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隔著金山寺的湖面相望,白蛇化做人形,情緒像是在剋制,但是眼淚卻已經不受控制的流著。她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她那雙握緊雙拳的手卻緩緩鬆開,有些不知所措。

周天宸此刻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都說她們是妖,可此刻的妖比人還要有情義。法海看著白娘子失神,背後的手上突然多出了一個缽盂,法器閃爍著金光。

“娘子,小心!”周天宸看到的時候,缽盂金光已經無比耀眼,讓人心悸。

“孽畜,受死!”法海怒喝道,那金光缽盂飛躍空中,即將籠罩住白娘子的身軀時,突然異象橫生,一截細小的柳枝擋住了缽盂,將其彈了回去。

觀音菩薩手持玉淨瓶現身,“法海,不可。”

法海的表情失控,一聲怒吼,但是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又恢復了平靜。

觀世音菩薩目光再度看向白蛇,“白娘子,你可知錯?”

白蛇看向一旁的許仙,“大師,弟子知錯。”

觀世音菩薩微微頷首,溫和的說道,“水淹金山,罰你去雷峰塔下思過。念你已有身孕,允許你懷胎十月過後再去,將這大雨撤了吧。”

白娘子屈身點頭,“那許郎他。”她說話有些緊張,但是語氣裡充滿了擔心與牽掛。

觀世音菩薩看向一旁的許仙,沒有說話,而是消失了。

雨過天晴,百姓們紛紛下山,沒有一人傷亡。法海盤腿坐在金山寺前,誦唱著經文。周天宸從塔內走了下來,表現出很激動的樣子,白娘子飄到身前,兩個人沒有說話,但是情愛全部寫在了眼睛裡。

“許郎,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瞞你的。”

周天宸看著眼前的佳人,內心卻在感嘆,許仙真該死啊。

“沒事的,都過去了,我已經想通了娘子。”

作為凡人的許仙一時間被驚嚇過度也是常理,可是嚇死未免太過虛弱了。周天宸看著白娘子,這個時代的愛情還真說不清楚呢,完全不考慮自己的安危,水漫金山觸犯的可是天條啊。

白娘子從頭上摘下了自己的髮簪,“相公,你被那和尚唸了咒,陰陽失衡的更加厲害了。這根髮簪你留著,以後的日子可以護你平安。”

周天宸看著三千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的白娘子,魂都被勾走了。

“相公你今日好不對勁,以前你從沒這樣看過我。”

周天宸回過神來,都是書生的腐儒氣息,這麼漂亮的老婆都不這樣看?

他好像下定什麼決心,“娘子,你有什麼心願嗎?”

白蛇愣了下,“心願?我的心願就是你啊!”

周天宸看著她,妖的情感似乎一直都很純樸,還缺乏一些人的靈智。“這附近有什麼活動,比如坐船遊行,或者是晚上有什麼燈展之類的?”

“坐船?隨處都是船啊。相公你忘了我們初次相見了?那不就是一個雨後,你打傘攔下我們姐妹二人的船,要過河嘛?”

“我想再去看看,你馬上就要被壓在塔下了,我捨不得。”

“相公怕飛嘛?”

“不怕了。”周天宸看著她,心裡卻在咒罵著許仙,凡夫俗子不配!

白蛇直接握住了“許仙”的手,帶著他飛到了初次見面的橋下,一舟小船停靠在橋旁,漁夫的衣服破損不堪,赤著腳,帽子擋住頭正在小憩。

“船家,能帶我們過河嘛?”

黑面板的船家醒來,“去哪裡?”

白蛇掏出十文錢,“能走多遠走多遠。”

兩人坐在船上,彼此相視,略顯尷尬。

“我之前在你眼中是什麼樣子啊?”

白娘子的眼神中露出光芒,“你?你以前總是揹著個書筐,在家也總是讀書,謙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