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泉宮,陳恩服侍皇帝睡下,滅了幾盞宮燈,退出殿內,掩好門,手裡拂塵一揚,端正的守在門口。

旁邊一位小宮人見他空閒,上前討好。

“陳公公,您去歇著吧!這裡有奴才看著。”

陳恩臉色一沉:“守到子時這是規矩,皇上不開口,誰,也不能壞了規矩!”

見他嚴肅,小宮人連聲應是,不敢再說話。

此時,前方一位宮人疾步朝他走來,頷首垂胸。

“陳公公,靈犀宮的芸兒姑娘來了,說是有急事要見皇上。”

陳恩面色為難,朝殿內瞧了一眼,重重嘆息一聲,思量一瞬。

“哎~這剛睡下……不過……靈犀宮……讓她進來吧。”

芸兒疾步進來,朝他福身,臉上神色焦急,眸子裡噙著淚。

“陳公公,您快帶我進去見皇上吧!我們家娘娘出事了。”

陳恩一驚,不敢耽擱,忙說:“芸兒姑娘稍候。”

他轉身推門而入,輕輕走到龍榻邊,柔聲喚道。

“皇上……皇上……”

被他吵醒,皇帝臉上很是不悅,闔著眸子,嗓音染上幾分怒意。

“何事?”

陳恩躬身垂首,焦急道:“皇上……貴妃娘娘那邊出事了……”

他猛地睜開眼,心裡咯噔一下,立刻坐起來,冷聲問。

“發生了何事?”

“芸兒姑娘急急忙忙的說貴妃娘娘出事了,奴才……還沒來的急問。”

他快速起身下榻,宮人為他套了件墨色大氅,闊步出殿。

高聲問:“出了何事?”

芸兒跪在地上,一邊掉眼淚一邊急述:“皇上,我們娘娘中毒了。”

他眸底閃過一道驚愕的光,微愣片刻,緊擰著眉峰,不及細問,疾步出了龍泉宮。

......

靈犀宮。

燈火通明,守夜的侍女惶恐難安。

趙書才跪在地上,睨了那半盞藥,知她算好了劑量,故意飲下半盞,嚇得臉上肌肉微微抽搐。

南卿躺在榻上,腹間傳來一股蝕骨的痛意,她咬著唇極力忍著,刺鼻的血腥味兒在嘴裡蔓延,額間冒著細汗。

趙太醫知她若是真出了事,皇上必然不會放過自己。

又憐她竟以自身為引,斷了這下毒之人的生路,無奈沉聲嘆息。

“娘娘,您這是何苦呢?”

她臉色泛白,長睫弱弱的閃著,紅唇也漸漸褪色,聲音微弱破碎。

“趙太醫......放心,本宮......不會連累......你。”

“娘娘,您把這藥喝了,此藥能解斷魂草之毒,只是過程會比較痛苦,捱過兩個時辰便無礙。”

“好......”

侍女正要將她扶起,皇帝疾步踏入殿內,見她虛弱的蜷成一團,心中陡然一緊,坐到榻邊,壓著嗓音。

“這是怎麼回事?”

南卿正欲開口,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他瞳孔一縮,輕聲喚道:“南卿......南卿......”

“皇上,趕緊讓貴妃娘娘飲下解藥。”

他橫眉冷目凝了趙書才一眼,他挪到床頭,立刻將她從榻上扶起,讓她倚在懷裡,端過藥盞,遞到她唇邊,緩緩讓她飲下去。

少頃,她身子開始發抖,她眸子裡噙著淚,使勁咬著下唇,極力忍著從身體各處傳來的剜心蝕骨的痛。

他緊緊抱著她,怒吼:“趙書才,你給她開的什麼藥?”

趙太醫跪在地上連忙磕頭:“回皇上,貴妃娘娘中的是斷腸草的毒,剛剛飲下的是解藥。只是這藥效發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