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裡,芸兒端來煎好的藥,放在桌案上,熱氣氤氳。

南卿執起藥盞,用勺子倒騰著碗裡的藥湯,目光有些茫然。

她眉心微動,腦子裡一直回想著那日端妃的話:入口的東西一定要慎重!

再加上澤宸病的蹊蹺,她心下忐忑,凝著藥盞出神。

芸兒見狀,輕聲喚道:“娘娘......”

她驀然回神,看向一旁的澤宸,見他哭的難受,她心中焦急,也跟著落了幾滴淚。

但她不敢輕易給他喂藥。

她怔怔的看向藥盞,眸光輕轉,若有所思的吩咐。

“芸兒,你去拿根銀簪來。”

芸兒微微一驚,即刻去往妝臺,從木盒裡取出一根銀簪,遞到她手裡。

南卿接過銀簪,浸入藥中,緩緩抬起銀簪,橫放於眼前,銀針簪微微泛著黑色。

“有毒!”

芸兒掩嘴驚呼,南卿眉目一沉,眸子裡染上一層冷色,緊緊抿著唇,沉默半晌,淡聲開口。

“芸兒,此事不要聲張,去將趙太醫找來。”

芸兒有些驚恐,微微愣神。

“這藥方……就是趙太醫開的,您……不怕……”

南卿眉目輕抬,冷哼一聲,雙眸散發出逼人的光芒。

“他不敢!去吧。”

......

一炷香後,趙書才提著藥箱,跪到她面前,見她神色不對,趙書才低眉順眼的開口。

“不知......娘娘這麼晚召奴才前來,可是八皇子的身體又出現了不適?”

南卿朝屏風後瞧了一眼,眉目冰涼,聲音有些冷。

“那倒不是,趙太醫在這宮裡,只聽命於皇上吧?”

他溫聲應答:“奴才食君俸祿,自是為君分憂。”

她輕笑一聲,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他片刻,拂了拂衣袖。

“趙太醫的為人,本宮自是信的過,所以,本宮才這麼晚召趙太醫前來。”

她凝著桌案上的藥盞,眉眼閃動了幾下,臉上如同罩了一層寒霜。

“敢問趙太醫,您給澤宸開藥可有問題?”

趙書才一驚,不明白她是何意,猛地抬頭。

“奴才給八皇子開的藥都是治小兒風寒的藥,且藥性溫和,決不會有問題,敢問貴妃娘娘何出此言?”

南卿將銀簪丟到他跟前,趙書才見銀針泛黑,嚇出一身冷汗。

“貴妃娘娘,這......”

他抬手用袖子抹了抹額間汗珠,忙說:“娘娘,可否容奴才看看這盞藥?”

南卿輕輕點頭,他起身端過藥盞,聞了聞,又用勺子挑起湯藥,以觀其色,他臉色微變,立刻放下藥盞,復跪於地。

“娘娘,這藥盞裡多了一味藥。”

“哦?何藥?”

“斷魂草,此藥也名索命草,服下後,輕者腹痛吐血,重者喪命。”

南卿垂下眸子,眼裡閃過一道凌厲,她終於是動手了!

“此毒......可有解藥?”

“……有,不過得受些苦。”

她輕輕笑了笑,唇角漾了一抹冷笑。

芸兒將取藥的婢女帶了上來。

南卿垂著眸子,思量片刻,溫聲說:“好了,趙太醫,今夜之事,勞煩你了。芸兒,送送趙太醫。”

“是。”

她並未囑咐趙書才將此事保密,她清楚,他無論如何都會將此事告知皇上。

侍女跪在地上,看上去有些膽怯,說話也戰戰兢兢。

“奴婢......小梨參見……貴妃娘娘。”

南卿仔細打量著她,模樣倒是生的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