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懟在了什麼上頭,右手小指甲直接裂開了,鮮血橫流。

將受傷的手指塞進嘴裡嘬著,左手一撈,就把那讓他受傷的冤家抓在了手中。

小綠瓶?

趙二河一手嘬著流血的手指頭,一手拿起這小綠瓶放在手中仔細瞧著。

這小綠瓶通體翠豔,比劉老財家的瓷器還好看,瓶身上葉狀花紋裡塞滿了泥,一巴掌長、半巴掌寬,剛剛好能完全握在手裡。

這要是賣出去,不得值好幾貫錢啊?

看這樣子,應該是一直埋在河床底下,剛才那一摔,稀裡糊塗給它翻了出來。

趙二河將小綠瓶放在水裡洗乾淨,然後湊上瓶口看了一眼。

跟看井似的,黑糊糊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奇了怪了。

趙二河翻轉瓶身,往外倒水,倒了半天也沒倒乾淨,一直有水。

他又嘗試著裝水,同樣一直裝,可怎麼裝也裝不滿。

神了!

但就是這大小,自己全身上下也不好藏吶。

隨著趙二河腦海閃過這念頭時,只見手中小綠瓶忽然縮小了幾分。

趙二河揉揉眼,剛才這一幕怎麼像變戲法似的!

大!

念頭一動,那小綠瓶又恢復了原本大小模樣。

正當趙二河驚詫擺弄小綠瓶的時候,鄰家許三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趙二河,還在這呢,你嫂子正滿處找你呢!”

聞聲,趙二河連忙心頭默唸,小!

,!

那小綠瓶果然變小成拇指一般。

來不及回味,他便一股腦將其塞進了褲襠裡,又低頭瞧了瞧,倒是不顯眼,可別讓人發現了端倪。

忙完他才起身轉頭回應道:“知道了,馬上來!”

話是這麼說,但趙二河還是將這邊理順了,活魚塞回籠子沉進河裡,石刀塞進草叢,又在水罐裡灌滿了河水,這才回返。

“嫂嫂,怎麼了?”趙二河氣喘吁吁的跑到田地頭上,對著一個豬頭水缸腰的婦人問道。

堂嫂叉著腰,唾沫星子噴開了:“你還有臉問怎麼了,我不是讓你種麥子嗎,你剛才上哪偷懶去了?”

趙二河提起水翁小聲道:“這不是沒水了,去河邊打點水嘛。”

“打水?”

堂嫂狐疑地打量著趙二河,看不出破綻,但不妨礙她挑刺。

“年紀輕輕,貫會偷奸耍滑!地裡就你一個人,要是別人偷咱們家種子怎麼辦,你賠啊?”

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啊!趙二河心裡翻了個白眼,但也知道和她吵沒啥意思,索性就閉上了嘴。

見他不開口,堂嫂冷冷剜了他一眼,從口袋裡掏出倆黃乎乎的糟豆餅子像施捨一樣扔給趙二河。

“快點吃,吃完了早點幹活,要是今天干不完,小心你的皮!”

說完,擰著腰就走了。

趙二河盯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十歲時候趙二河父母雙亡,是堂嫂一家收留了他,他也是農家孩子,知道多一張嘴有多大負擔,一開始心裡還有點感激。

可沒過多久,他姐姐莫名失蹤,問起姐姐去向,堂嫂也支支吾吾答不出來,反而語氣一橫,支使他去下地幹活。

自那後他的待遇也越來越遭,幾乎是做了個免費長工,要不是歲數太小、難以自立,他早就跑出去單幹了。

掂量著手裡頭比板磚還硬的糟豆餅子,趙二河直皺眉頭。

又乾又硬,豆腥味兒十足,還帶著股黴味兒。

說是餅子,說白了就是豆子榨油後的邊角料,只有牲口才吃這東西。

這玩意不是不能吃,但怎麼說也得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