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外面的馬樁上,拴著兩匹駿馬,一匹叫作“以夢”,另一匹叫作“韶華”。

它們是一對心意相通的姐妹花。

也是顧青薇送給林姚的禮物。

老馬識途,汗血賓士,通靈性的卻不多。

青薇小姐曾經將其中一匹贈與林姚,一敘真情。

林姚卻不以為然,認為這馬也是顧青薇監視自己的畜生而已。

林姚也並不喜歡被馴化的服服帖帖的馬兒。

因為她自己就是一匹脫韁的野馬,渴望賓士在自由的草原上。

但在顧青薇的心裡,她也是一隻小浪蹄子,永遠逃不出她的手心。

……

……

無錫城郊外,一處幽靜淡雅的竹林中。

樹欲靜而風不止。

人慾歸而意難平。

竹林中央,一處不算簡陋也不算奢華的茅屋顯得格外惹眼。

不算簡陋,是因為這間茅屋是在比普通的茅屋要高闊上數倍。

不算奢華,是因為不管陳設佈置再精細,裝潢再奢華,也始終只是一間茅屋。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茅屋門前的對聯,字跡工整,筆力雄渾,不是心懷家國天下之人,是絕對寫不出這筆好字的,更寫不出如此氣勢。

掛在屋門口中間的竹木牌匾上,卻赫然寫著“風林書院”四個大字,顯得更加蒼勁有力,根基深厚。

晚風,殘陽,竹林,小路。

這時間,一個身著粗布白衫的中年文士,鬚髮花白,神情慈和,閒庭信步緩緩走入這間茅屋,這間號稱“武林之芯”的風林書院。

遠遠瞧著,此人舉手投足間,盡顯出文雅之態,面容神色中,又透著大儒之風。

青薇小姐欣欣然從內緩步走出,蹦蹦跳跳的衝了出去,一下就擁入了中年文士懷裡,嘻嘻笑道:“爹爹,你這些日子去哪兒了?薇兒甚是想念您呢。”

中年文士隨即笑了兩聲,將青薇那張笑臉捧在手心,溫聲說道:“來,爹爹瞧瞧。我的寶貝女兒是胖了還是瘦了。”

青薇小姐忽的退卻兩步,轉過身去,背對著中年文士,捧著臉頰嬌嗔道:“爹爹,不要再取笑女兒了。這個問題讓女兒我可怎麼答嘛。”

中年文士聽了又不禁朗聲笑著說道:“哦?此話怎解啊?”

顧青薇嫣然一笑道:“女兒若是說瘦了,肯定是因為茶飯不思,引得爹爹擔憂。女兒若是說胖了,肯定更讓爹爹心寒,許久未見爹爹,還能沒心沒肺的飽食一日三餐。”

中年文士聞之,不由指著青薇小姐,搖了搖頭,朗聲笑道:“我的薇兒什麼時候學會如此巧舌如簧了,看來最近卻是飽讀了不少史書典籍呢。”

青薇小姐緩緩轉身,吐了吐舌頭,咯咯笑道:“是呢,薇兒可是把這二十四孝讀了一遍呢。”

中年文士聽聞更是滿心喜悅,開懷大笑。

就這樣,二人一路說笑著,顧青薇挎著她爹爹的手臂,並排步入屋內。

父女久別重逢的時的場景總是有種說不出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或許天下所有做父親的回家時,總希望能看到一個活潑可愛,無憂無慮的女兒在家門口等著他。當然,這一幕總會越來越少。因為女兒總要出閣,總會嫁人,總會有離別之日,不再有相聚之時。

這或許也是每一個父親心中最軟弱,最痛楚的地方。

青薇小姐挽著她爹爹的胳膊,嬌滴滴的說道:爹爹,你下次再去遊歷江湖的時候,可要記得帶著薇兒哦。”

中年文士道:“女兒家深居閨房,彈彈琴,畫畫畫,做些女紅不是挺好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