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注視著她的肖遠睿,看到她爆紅的眸光輕輕朝身旁的一個警員腰間一瞥。

他知道她要幹什麼了。

不過幾秒,那個警員回神一叫,“我的槍……胼”

幾個警察迅速朝安然逼了一逼。

大家猛然一悚,只見安然手裡多了一把槍。

安然快速撥了一下扣,將槍上了膛,雙手持著槍,雙手微微顫抖著,把槍口對準了肖遠睿的心臟。

只聽得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冷寒啞然的聲音從她乾裂緋紅的唇瓣中逸出,“肖遠睿,仔仔死了,你滿意了?嗯?你為什麼要把我跟仔仔帶回來啊?為什麼啊?……是你,是你……一切都因為你,你才是……害死仔仔的兇手。”

肖遠睿只是定定望著她,胸口壓抑地喘不過氣來,似隱隱又嚐了一遍撕心裂肺的疼。

他上前一步,將自己的心口堵在了她的槍口上,輕輕磕碰著冰冷的薄唇,抬起手臂,粗糲的指腹溫柔的揩過她的眼底,柔柔的吐出微熱的氣體,“安然……要殺便殺罷。”

說罷,手頹然跌至身側,重重一闔眼,像是等待他的判刑。

大家又一次驚愕了一次,其實以肖遠睿的身手,避開或者奪下安然的槍,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是他卻任她主宰了去。

站在肖遠睿一旁的遠琪卻是看得真真切切,她看到那個鋼鐵一般堅硬冷霸的男人,眼睫輕輕一抖,兩行淡淡的水漬從他眼底悄悄墜下。

安然愣愣地望著他,慢慢扣動扳機,也沒有錯過他眼下的晶瑩,但那是什麼東西,她有些模糊了。

遠琪大聲哭喊出來,“二嫂,不要開槍啊……”

“安小姐,你冷靜點,先把槍放下。”白敬輝慌了神色,看著她,著急地想要勸阻她。

“安然,不要衝動,為了他,陪上自己不值得啊,你不是學法律的嗎?你應該最知道啊!”葉天梵朝她伸出手去,想將她手裡的槍奪下來。

“別過來。”安然大吼一聲。

眾人雜亂的聲音一道道刺進她的腦海裡,她腦海裡出現兩個碰撞的聲音,一個殺,一個別殺,她的頭越來越疼,只能痛苦地眯起眼,握著槍的手不住地顫抖起來,只能騰出一隻手來摁住頭。

只覺一陣天暈地轉,分不清黑夜白日,眼前一暗,手裡的槍“嗙”的一擲地,軟乏地栽倒下去。

肖遠睿猛的一睜開眼,眉一斂,飛快一抄手,將她抱在懷裡,急急向門口走去。

*

事後一週,夜。

一切又改變了許多。

沈一蕊,安心入獄,而那個在別墅裡的摔死的男人,卻是一個安心的遠房表哥,據那裡的鄰里說,時常見安心跟這個表哥去那幢別墅,然而安心卻把這位表哥稱作為老公,呵……豈不是***麼?

但奇怪的是,他卻沒一絲傷感惱恨。

自從,安然走後,他便再沒碰過任何一個女人,他想,安心因為過於空虛寂寞,那樣做也算正常罷。

但他沒想到的是,那幢他劃入安心名下的別墅,竟成為了綁架仔仔的有利地方。

警方連續在海里搜尋了三天,也沒能找到仔仔的屍體。海那麼大,而仔仔那麼小,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找到?警方那裡停下了搜尋,但他仍不懈地讓人在那裡搜尋,至少,要給仔仔一個寧靜的息生之所。

那段安然錄下的錄音,他聽了一遍又一遍,也終於明白一些無法更改的事實,小蕊是那麼恨安然,而四年前的事也與他大哥有關。

他還確認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仔仔確實是他的親生兒子。

後來肖遠銘來病房看安然時,陰柔地笑著告訴他,“哦,遠睿,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那張我託人帶給你的親子鑑定書,其實用的是你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