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所有人在這一年中繃緊的弦都可以暫時地鬆下來,連家教如此之嚴慕家也給年輕一輩的獨女慕晨曦放了幾天假,讓她從無聊的修道生活中走出來散散心,只不過她出關的時候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

不知是因為慕家心法講究平心靜氣,還是因為近一年無趣的修道時光讓慕晨曦習慣了平靜的生活,不用再每日修行的她並沒有像之前一樣鬧著要出去玩,而是文靜地做著她該做的事,看起來終於有幾分慕家大小姐的樣子了。

在逐個見過家中長輩之後,已經是大年三十了,慕家長廊裡,慕晨曦又是一身喜慶的紅色衣裳,仰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天上綻放的煙火。

看著身邊文靜了不少的女兒,李婉清心裡有些難受,自慕晨曦開始修煉之後,就連她這個做孃的都很少見到她。若不是長久的孤單怎麼會讓一個活潑好動的孩子變得如此安靜,可是修行就是這樣耐不住性子便成不了事,更何況慕晨曦是慕家的未來。

李婉清心疼地摸了摸慕晨曦的頭,出聲問道:“晨曦,修道是不是很無聊啊?”

慕晨曦點點頭又搖搖頭。

“娘這麼久沒有帶你出去玩,是娘不好。”

慕晨曦搖搖頭,“爺爺說修道就要耐得住寂寞,不然不會有出息的,我想要有夫諸,也想拿那把暮雲劍,還想給向晚哥哥看這個,所以我要好好修煉。”

說著慕晨曦伸出了小手,一柄華胥刀顫顫巍巍的飛在她的手上。

李婉清看著那柄華胥刀,露出了笑容,從一個修道者的角度來看,自己這個女兒真的很出色,她揉了揉慕晨曦的後腦勺以示鼓勵,“你已經很棒了,你向晚哥哥看到了一定也會誇你的。”

慕晨曦抬頭看向了孃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作為母親,李婉清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隔壁院子裡又升起了一道藍光,法相夫諸再次出現在了空中。

如今已經算半隻腳邁入修道大門的慕晨曦也終於明白了天上那隻白色的鹿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你想要得到,就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更多的耐心。

她看著天上那隻夫諸,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手裡的華胥刀轉得更歡了,至於這笑容是因為見到了那隻漂亮的白鹿又或是因為其他,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新年伊始,大雪又落滿了華胥西苑。

慕晨曦午飯之後急急忙忙得來到了一座偏僻的閣樓,這一年的修行雖然讓她文靜了不少,可變化更大得是她的身手,她拔地而起,三兩步的就跳上了閣樓頂。

她之所以到這閣樓之上倒不是因為這座閣樓風景有多好,只是因為在這兒,她一眼就能看到慕家大門。

慕晨曦用衣袖擔了擔閣樓頂上的雪,蹲坐了下來,兩隻胳膊支著膝蓋,雙手託在下巴上,笑眯眯地眺望著慕家大門。

這一年裡慕臨安對慕晨曦的管教絕對算不上寬鬆,也許是和黎滿堂鬥氣,也許是看到他孫子黎向晚一表人才,怕自己孫女以後吃虧,被人家看不起,所以一日都未曾停歇地指點著慕晨曦修煉。慕晨曦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在修行的道路上從沒一句抱怨,進展神速,雖然比黎向晚小几歲,但按照這個勢頭,追上黎向晚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修煉真的很無聊,尤其是對於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慕晨曦受到的教育讓她不能向李婉清告爺爺的狀,只能一個人偷偷地哭鼻子,好在她心中還有所期盼,隨著新年越來越近,也就沒有那麼苦了。

慕晨曦在閣樓頂上坐了一個多時辰,終於起身,彎著腰將頭上的白雪打落,又抖了抖衣衫上的雪,從閣樓頂上跳了下去。

沒有人會在大年初一就出門訪友,所以她自然也沒有等到什麼人,不過她並不在乎,在沒人看到的地方蹦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