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著時沉魚的那個山洞並沒有因為無月明的離去而安靜半分,池子下面不知有什麼東西在燃燒,將整個池子的水都蒸乾了,池底正中央的那一具棺材慢慢由虛影變成了實體。

池邊的九根柱子豎立在池底上,每一根石柱下面都壓著一根連著中央棺材的鐵鏈,就像是九根鉚釘把棺材釘在了下面。

棺材上捆著的鐵鏈劇烈地抖動著,叮噹作響,連帶著九根柱子上的鐵鏈一起收緊,其它八根柱子上的屍骨終於禁受不住碎成了灰,與鐵鏈一起掉進了池底。

唯一綁著活人的那根石柱也沒有好到哪去。

時沉魚現在恨不得把無月明祖祖輩輩全部從墳裡挖出來再殺一遍,她手腕上綁著的鐵鏈已經將她的腕骨崩碎,但仍舊沒有停手,還在不停地縮緊。

從沒有受過這種折磨的時沉魚痛苦的哀嚎著,但這並不能緩解她的疼痛,終於纏著她的鐵鏈碰在了一起,而她的兩隻手被鐵鏈活生生攪斷,和胳膊分了家。

時沉魚重重地摔在池底,劇烈的疼痛讓她全身都在抽搐,鮮血不停地從手腕上的兩個傷口處噴出,已經被無月明折磨了許久的時沉魚已經是進氣沒有出氣多了。

山洞頂上的那隻巨眼在此刻重新開啟,彙集的泉水和數不清的鯈魚落了下來,為乾涸的池子續上了水。

先掉下來的鯈魚直接就撞在了池底的鐵鏈上,沒有任何掙扎就直接變為了血水融入了鐵鏈之中,有了這些鯈魚活祭,鬆垮的鐵鏈再次繃緊,中間那具棺材的動靜也小了不少。

池底的水漸漸升高,那些落下來的鯈魚有了緩衝,不會第一時間碰到鐵鏈,也就有不少鯈魚活了下來,這些鯈魚可不會向鯉魚一樣沒事的時候吐泡泡玩,他們只會不停地尋找獵物,於是池水之中半死不活的時沉魚就成了它們的首要目標。

一隻只鯈魚游到了時沉魚身邊,四個腦袋張開大嘴,咬在了時沉魚身上,瞬間就染紅了那一片的池水。

時沉魚慘叫起來,在更多的鯈魚到來之前,她咬著牙用兩隻沒有了手掌的胳膊從自己藏起來的寶囊裡拿出了那株尖叫著的鬼蓋,一口咬掉了它的腦袋,又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鬼蓋整個都嚥進了肚子裡。

剩下的鯈魚搖晃著六隻長尾巴湊到時沉魚身邊,毫不留情的張開大嘴咬了下去,時沉魚在幾聲慘叫之後就沒了動靜。

池水中央的棺材突然劇烈地振動起來,纏著棺材的鐵鏈鏗鏗作響,終於承受不住,一節一節崩裂開來,沒了束縛的棺材微微一抖,那棺材蓋並沒有開啟,但一個人影卻穿過棺材板坐了起來。

他正是無月明在華胥鏡中見到的那個男孩。

男孩直直地從棺材裡飛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被鮮血染紅的池水。

“噁心。”稚氣未脫的聲音響起,男孩擺了擺手,血肉模糊的時沉魚從水裡飛了起來,懸在了她的面前。

彌留之際的時沉魚已經魂歸天國,在一片恍惚之中,她看到了一個綠眼睛的男孩站在了自己跟前。

“你想活嗎?”男孩問道。

“想,當然想。”時沉魚一點都不猶豫。

“我缺個隨從,你若來做,我就讓你活。”

這下時沉魚猶豫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怎麼看也是個小孩子她怎麼可能這麼隨意就同意。

“怎麼?不樂意?這些鯈魚就快把你吃光了,你可沒太多時間。”男孩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願意,我願意。”時沉魚趕緊說道,她現在可沒有選擇的權力。

“願意就好。”男孩在時沉魚的意識中漸漸淡去。

現實裡的男孩招了招手,池子裡剩下的鯈魚全都飛了起來,然後在空中直接化為了一堆堆血肉,隨後這些血肉飛向了中間看不出人樣的時沉魚,就像是在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