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平攤在二人身上,而他又有那些睚眥在身邊,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無月明之前就打不過他,現在更應該打不過才對,可無月明現在展示出的實力絕非他現在能敵的。

雖然他剛剛說打不過就跑才是人之常識,但是在事情落到他身上的時候,他也沒有退,反而咧開嘴大笑起來,腰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好像不疼不癢。

比起死在無月明手上,他害怕的是敗在無月明的手上,更害怕的是像敗家之犬,落荒而逃。

不再威猛的爪子顫巍巍地舉了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刺向了逐漸消散的火光,可這飽含了季丁最後意志的一招落了空,火光散去之後,季丁只看到了無月明的背影,他在冰晶將所有道路都封上之前鑽進了大陣裡,無月明根本就沒打算跟季丁打到最後。

冰晶在無月明身後合了上來,封住了最後一條路,劍門關上的月亮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季丁在黑暗裡痛苦地哀嚎。

大陣的中央,一輪小一些的月亮出現在了這裡,剛好將這個不大不小的涵洞照亮,地上還在流動著的烏黑血水被屍首圍成了一個湖,湖裡浮著森森白骨,還有那半輪月亮的倒影,湖中心有一尊女神像,在月光地照耀下晶瑩剔透,不含任何的雜質,在神像腳下,斷了胳膊的黎向晚半個身子都浸在血水裡,兩眼直勾勾地看著趕在冰牆封上前的最後一刻鑽進來的無月明。

一雙腳輕輕地踏入了血池裡,掀起層層漣漪,針落有聲的落雁谷只能聽見潺潺的水聲。

黎向晚看到無月明出現在了血池了,蠕動起了嘴唇。

無月明走到黎向晚身邊,跪了下來,將頭湊到黎向晚嘴邊,仔細地聆聽著。

“……對不起……”

無月明扭過頭來,不知道黎向晚在為何事道歉。

“我答應過你要帶她出去,現在我做不到了……”黎向晚眼睛沒了血色,瞳孔渙散,只有無邊的空洞,聲音漸弱,就這麼睜著眼睛沒了聲響。

無月明的耳朵很好,不僅聽清楚了黎向晚像蚊子一樣的聲音,也聽到了黎向晚停止跳動的心臟,他跪在黎向晚身邊,很久之後才站起來,走到女神像前,彎下腰將濺在神像腳上的汙血抹去,又將手在衣服上反反覆覆擦了好幾次之後,才舉起手,摸了摸神像冰冷又堅硬的臉,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林子裡沒了野兔,花也不再開了,但我帶著月亮來見你了。”

這月亮很是漂亮,只是十分好月,不照人圓。

神像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眼波流轉,讓無月明摸不清楚她的想法,是在抱怨他來得太遲,還是原諒了他的姍姍來遲,抑或是許下了約定,要來世再見,不過他從來都沒有摸清楚過她的想法,從小到大都是,所以他也沒有覺得意外,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神像的腦袋,扭頭在冰晶上開了一個洞,大步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了那半輪明月照著黎向晚和屹立著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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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門關之上,唯一一幢尚存的建築掛滿了燈籠,院子裡的桌椅落滿了灰塵,椅子倒扣在桌子上,看樣子許久都沒有人來過,桌椅圍著的戲臺上面,跪著一個人,一個穿著紅衣的人。

這件紅色戲袍是朱玉娘留下的,此刻穿在無月明身上小了些,只能披在身上,瞧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也只有陸義穿起來的時候比他更滑稽了。

跪坐良久之後無月明站了起來,步輕挪,手輕舞,擺了一副彆扭的婀娜姿勢,夾著嗓子唱了起來。

“梨花葬院拂塵日,阡陌初相識。春衫藏杏亂纖枝,怒發西亭舞劍害相思。”

無月明在紅燈籠地下轉了起來,以袖為劍,柔中帶剛,比起剛剛那扭捏的舞姿,此刻舞起劍來倒是合適了許多。

“而今全似驚鴻影,難繪當年景。江湖何處可垂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