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亭在一旁幾次想插嘴都插不進去,只能在一旁自顧自的嘆息。

黎向晚看到慕雲亭也在慕晨曦這裡吃了虧,心裡舒服了不少,當爹的都拗不過女兒,他排起輩來最多算是個認識的哥哥,在慕晨曦這裡吃虧就更正常了。

慕晨曦終於與家人說完了再見,騎上了一匹白馬,由於她三日前才剛剛拿到了暮雲劍,尚未來得及煉化,所以無法御劍而行,還只能靠馬匹來趕路。

黎向晚也很配合,沒有一個人先走,也沒有提出要帶著慕晨曦一塊飛過去,而是也找來了一匹白馬,與慕晨曦並肩騎著。

一路上黎向晚時不時地就偷瞄慕晨曦幾眼,主動搭話,可不論他說什麼,慕晨曦就是不說話,她看山看水看前路,就是不看黎向晚。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

黎向晚不禁嘆了口氣,若是放在五年前,兩人會是怎樣的光景。

“晨曦,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那年沒有去見你?”

慕晨曦愣住了,黎向晚的問題也問住了她,她此時才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答案,她究竟是在記恨著黎向晚,還是真的忘記了黎向晚。

五年的時間足夠忘記一個人,也足夠改變一個人,更何況這五年的時光花在了修道上,那是另一片完全不同的廣闊天地,充滿了無窮的樂趣,是那麼地令人流連忘返。

世人總說修道之人薄情,是有些道理的。

慕晨曦扭頭朝黎向晚看去,只見他皺著眉低著頭,並沒有看向自己,他鬆鬆垮垮地握著韁繩,早已神遊天外。

弄梅騎竹嬉遊日。門戶初相識。未能嬌羞但嬌痴。卻立風前散發襯凝脂。進來瞥見都無語。但覺雙眉聚。不知何日始工愁。記取那回花下一低頭。

十歲的慕晨曦能給出的答案,到了十五歲的時候卻有些模糊了。

人都是這樣,小時候覺得重要的東西,長大之後就不再覺得那麼重要了,小時候不在意的,長大之後卻時時刻刻都記掛在心上。就像是一把金子做的魯班鎖,小時候只想著費盡心思地把它解開,連扣帶咬也在所不惜,長大之後只會記得這是一大塊的金子,會小心地用盒子把它裝起來,卻再也不會拿出來把玩。

於是慕晨曦也低下了頭,二人再無言語,任由兩匹白馬牽著,在這個溫暖的春日裡,各自孤零零地去往了劍門關。

:()莫謝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