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的紅沙之上,連城片的白雲遮住了整個天空,就像全世界所有的都被水雲客搶了過來,然後都掛在了天空之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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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雲之下的廣場上,無月明瞧著自己身前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眨了眨眼睛,他實在沒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況。

自無月明水雲客出道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吃了癟,於是去到豫州水雲客的地界領佣金的時候,因為不熟悉流程的原因,在人滿為患的廣場上迷了路。

如果只是迷了路倒還好說,關鍵是他不僅迷了路,還仍舊穿著那件髒了的衣裳在廣場裡招搖過市,雖然他也像其他人那樣戴上了面具,但他那張面具本就特殊,再加上現在這個模樣,就和在臉上直接寫上名字沒什麼兩樣,於是無論他走到哪裡都會有很多人圍著他。

作為當事人的無月明雖然想不明白這些人不做自己的事情反而老是看著自己是什麼意思,但他也知道這一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你在別人的地盤上還什麼都不知道,那什麼都不做是最明智的做法,至少你不會出錯。

於是無月明找到了一座偏僻的孤橋,心想這地方哪也不挨著哪,應該不會再有人管他了,可他還是低估了人們的好奇心,此地雖然偏僻,但也總會有人經過,只要有人經過,就一定會有人好奇,哪怕只有十之一二,可一旦路過的人多了,駐足的人也會多起來,而駐足的人一旦多起來,自然會吸引更多的人圍過來。

所以這處偏僻的場所並沒有讓無月明清閒太久,很快就又站滿了人。

無月明在面具下藏著的臉皺成了一團,“他們怎麼就這麼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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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白雲之下那片寧靜的湖泊之中,那艘烏木畫舫在湖中漫無目的地遊蕩,湖面徐徐的微風吹動著船上的白紗,露出了裡面的茶桌和一左一右兩個人。

茶桌上擺著一張棋盤,黑白二子殺得難解難分,在雙方長久的沉默之後,右側的人終於伸出了白玉般的手,用指尖捏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盤天元之上。

棋盤上的四條長龍兩兩分佈在東西兩面,唯有正中間空空如也,讓這枚黑子顯得那麼突兀。

這棋子落得如此奇怪,道行低的想來根本看不明白這一子的用意。

至少棋盤左邊的老頭沒有看明白,他擼著自己下巴上的長鬍子,琢磨著這棋究竟是妙手還是臭手。

但琢磨良久仍舊無果之後,老頭決定暫且由她去,只管下好自己的棋。

於是提手落子,棋盤上的長龍又鬥了起來,但不出十子,黑子突然就落入了下風,沒過多久就被白子化為了籠中困獸,奄奄一息。

大局已定,再難翻盤,右手邊的女子便認了負,低頭收拾起了棋盤上的棋子。

左邊那老頭盯著女子上下打量,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女子把棋子收好放在棋盤兩側,順手捏起一枚黑子再次落在了棋盤之上。

新一局的對戰本該就此開始,可對面的老頭卻遲遲未動,女子等不到對手出招,便抬起了頭,恰好和老頭子對上了眼。

“咳咳,”被發現的老頭子乾咳兩聲緩解了一下尷尬,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問道:“天元啊,剛剛那一子為什麼要落在天元啊?”

天元看著老頭子,面不改色心不跳,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老頭。

見天元如此坦蕩,老頭反倒有些不自信了,他在心裡唸叨著,“莫非是剛剛自己的話裡天元二字太多,她沒聽明白?”

但想來天元應該沒有那麼蠢,她輕啟朱唇,吐出了幾個字:“因為不知落在何處。”

“嘶……”原來那真的是一招臭棋,老頭子氣得快要把自己的鬍子扯下來了,可他知道與面前這個姑娘發脾氣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