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樹下打盹兒的阿南被一陣吵鬧聲叫醒了,冰涼的石頭和粗糙的樹幹讓她整個腰背都在疼,在風月城睡了很多年柔軟大床的她幾乎都要忘了這種滋味。

阿南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刺目的陽光正好從前方照過來,讓所有的東西都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就連不遠處的黑色身影也不例外,朦朧的光包在他挺拔的脊背上,擋住了直射向阿南臉頰的陽光,就像阿南無數次在夢裡見到過的那樣。

“發生什麼事了?”阿南揉了揉眼睛,對著黑色的背影問道。

無月明微微側了側身子,對阿南說道,“他們來了。”

與記憶不相符的低沉聲音傳來,阿南也看清楚了那張獨一無二的面具,她坐直了身子,轉了轉有些痠疼的胳膊,“他們是誰?”

“你說的那些來爭鳳凰血的人。”無月明指了指遠處的令丘山。

陽光下的令丘山終於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寸草不生的灰色山岩在金黃的廣闊田地裡拔地而起,就像是一個銅火鍋,中間的令丘山就是那煙囪,周圍的良田則是鍋裡的美味佳餚。

美味的火鍋自然少不了食客,他們帶著長長的筷子,迫不及待地向這鍋裡即將煮熟的美食飛馳而來,只是這些筷子一點都不直,還拖著長長的七彩尾巴。

只有這一份火鍋自然滿足不了這麼多的食客的需求,僧多粥少的局面帶來的是無休止的爭鬥,所以後續到來的食客一落地就與率先趕到的老饕們展開了競爭,中間的煙囪上已經可以看到他們大打出手的身影和迸射出的道道霞光。

“那我們快出發吧!”阿南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躍躍欲試。

“出發去哪裡?”無月明坐在石墩上一動不動。

“去令丘山啊,不然還能去哪裡?”

“現在過去不是明智之舉。”

“去晚了鳳凰血都被別人拿了!”

“去晚了鳳凰血不會被人拿走。”

“你怎麼知道去晚了鳳凰血不會被人拿走呢?”

“憑我多年的從業經驗。”

“那去早了也沒壞處啊?”

“去早了反而命都會被人拿走。”

“你怎麼知道?”

“憑我多年的從業經驗。”

兩張面具面面相覷,互相都看不出表情。

“我付了錢,你得聽我的。”

“你付錢只讓我幫你拿到鳳凰血,至於怎麼拿是我的事。”

“我付了好多好多錢。”

“那也不行。”

“你不去我一個人去了。”

“你去吧。”

阿南扭頭就走,但走了幾步就轉過身來說道:“我真走啦。”

“你走吧。”無月明揮了揮手。

“我走了萬一死在令丘山,你的錢可一分都拿不到。”

俗話說的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無月明這輩子最不喜歡的就是被威脅,於是他也站了起來,扭頭就走,“找我的人很多,就不叨擾阿南公子了”。

“你回來,我不去了好吧。”阿南在無月明邁出去第一步的時候就叫住了他。

無月明伸出去的腿又縮了回來,順勢坐到了石墩上。

服軟的阿南走了回來,蹲在無月明身邊,討好地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再過去?”

“等到令丘山的人沒有現在那麼多,等到咱們這的人也多起來,就是時候上山了。”

“為什麼?”

“因為我有多年的從業經驗。”無月明仍舊是那副平淡的模樣。

阿南捏緊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俗話說事不過三,無月明這個爛藉口用了三次,阿南終於忍不住要拆穿他了,“據我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