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青光閃過,無月明從懸崖邊上消失不見,只是在對岸卻沒有出現他的身影。

無月明從眩暈中清醒過來後只覺下半個身子涼颼颼的,定睛一看,紫色的河水正泡著他的半個身子,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睚眥的叫聲又從頭頂傳來。

這大挪移術確實傳了挺遠的距離,只是方向錯了,沒有橫著傳而是豎著傳,沒有將無月明傳到對岸,而是將他從懸崖頂上直接送到了谷底,身後追著的睚眥追著他也到了懸崖頂端。

無月明苦笑一聲,“這麼高它們總不能跳下來吧?”

話音未落,數只睚眥就從懸崖上跳了下來,“噗嗵”幾聲落入無月明周圍的紫水之中。

無月明暗道不好,連忙向岸上游去,可他與岸邊的距離卻始終沒變,反而順著河流向下游飄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剛剛跳入紫水中的睚眥重新探出頭來,衝著無月明嘶嚎著。

無月明只好更努力地踩著水,可一人幾獸順著紫水一路下飄,各自之間的距離卻沒有什麼變化,睚眥的叫聲反而越來越虛弱了,無月明心中生疑回頭看去,這一看驚出了一身冷汗,只見睚眥雖然在嘶吼,身體卻一動不動,身上的血肉在紫水裡腐爛著但又因為它們驚人的生命力重新生長出來,而睚眥卻絲毫不覺得疼痛,自顧自的對著他嚎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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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況無月明並不陌生,在藥園的那幾年,他泡在同樣功效的藥湯裡度過了數不清的日夜。

無月明低頭看去,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以為自己在拼命的往前遊,可實際上四肢早就不聽使喚了,大塊的血肉從身上脫落又重新生長出來,而紫水的麻痺作用讓他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我還以為我真的逃出來了。”無月明哼哼了一聲,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恍惚,身邊的幾隻睚眥也早就沒了聲響,如那夢境一般的往日一樣,他在這條黛紫色的河流裡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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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才哼著小調高高興興的地走進了留風堂,留風堂裡聚了不少人,正在計劃著今年的圍獵。

陸義看見李秀才踱著方步,輕搖摺扇,忍不住笑了出來,心想無月明這小子可真會伺候人,“呦!李兄為何如開心啊?莫不是在林子裡遇到了漂亮的狐妖,在什麼地方一番雲雨?”

“庸俗。”李秀才收起了摺扇,瞥了一眼陸義,從袖裡拔出短刀,對著陸義空揮了幾刀,“今天我可是幹大事去了,手刃了兩頭睚眥,實在是痛快!”

“你還真動手了啊?以前倒是小看你了。”

“也沒有,都是月明照顧得好,都送到嘴邊來了,豈有不吃的道理?”

“李兄今日大願得償,咱哥幾個今晚上不得好好喝一頓?”人群裡又有其他人出來湊熱鬧。

李秀才大手一揮,“那是自然,今夜不醉不歸!”

人群頓時熱鬧了起來,彷彿現在這場酒席就已經擺起來了。

人群中央的孟還鄉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將手裡的茶碗放在了茶碟上,瓷器相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中,熱鬧的留風堂突然間鴉雀無聲。

“酒當然可以喝,但可以先告訴我今年的睚眥群在何方嗎?”孟還鄉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長鬍子,帶著微笑看向李秀才,不怒而自威。

聽到孟還鄉這麼發問,李秀才有些摸不著頭腦,“月明沒有跟你們說睚眥群盤踞在紫水以北嗎?”

“月明?他還沒回來啊?”陸義微微皺起了眉頭。

“啊?怎麼會沒回來呢?”李秀才踉踉蹌蹌的退了幾步,“他怎麼會沒回來呢?”

朱玉娘從人群裡走出來扶住了李秀才,“李兄,你和月明走散了嗎?”

李秀才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