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讓她懷念起年輕時候的事,她悄悄地擦去了眼角流出的淚水。

小翠忙著去採杏花,劉顯名則和劉夫人坐在了一棵很大的杏樹下,溫暖的陽光,拂面的微風,還有風裡包裹著的香氣,這世上沒有比這更愜意的事了。

劉顯名靠在樹幹上舒服地直哼哼,賞花原來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怪不得東城裡的那些大宅子裡總是種滿了各樣的樹和花,他現在也想回去把自家的院子修整修整,養些漂亮的花兒,這樣漂亮的院子一定能讓劉夫人多活幾年。

“你爹當年就是在這說要娶我過門的。”劉夫人摩挲著杏樹的樹幹,像是在自言自語。

劉顯名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正用一雙看不見的眼賞花的母親。

“我那時候和你爹沒有見過幾面,來這裡也是你王姨牽的頭,我們幾個同齡人才結伴到這裡踏青。結果你爹突然找上我,第一句話就說要娶我,問我願不願意,他說如果我不答應,他就回去和那個找他說親的人成親。”

劉顯名還是第一次聽母親講她和自己父親的愛情故事,“我一直以為我爹是個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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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夫人笑了起來:“你爹確實是個出了名的老實人,善良到了骨子裡,不管別人怎麼欺負他都笑呵呵的,日子久了就連那些總欺負他的人都捨不得欺負他了,反倒是常來找他喝酒。他這輩子唯一做過的魯莽事可能就是和一個沒見過幾面還未出閣的姑娘說我要娶你過門。”

劉顯名也笑了起來,自己這個爹和自己還真有些像,就連和自己相見的最後一面,父親也只是笑著跟他說自己又能幫司徒神醫多做一些事了。他和他父親最大的區別可能只是他父親把善良堅持到了最後,他則在走到一半的時候便放棄了。

劉夫人笑著笑著就流出了淚,她收回了扶著樹幹的手,顫巍巍地坐下,稍稍的仰起了頭,用衣袖抹去了眼角不停湧出的淚水,用故作鎮定的聲音問劉顯名:“顯名啊,你老實告訴娘,你爹是不是早就不在了?”

劉顯名再也笑不出來了,藥園裡那一灘灘的肉泥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仍然沒有找到更好的藉口。

劉夫人本就沒有打算得到劉顯名的回答,只是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小翠是個好姑娘,只是這個地方沒有給她一個做好姑娘的機會。娘也是女人,知道小翠每天忙裡忙外把家裡整理的井井有條,時時刻刻惦記著我的身體,還總想著給劉家留個後是為了什麼,她是怕我嫌棄她,怕你嫌棄她,怕咱們劉家把她趕出去。”

劉顯名低著頭,在他心裡小翠是高高在上的,他要擔心的是小翠會不會嫌棄他,他哪裡想過小翠這樣的女人其實也會自卑。

“娘現在就是後悔你爹還在的時候沒有跟他多出去走走,他一天都待在藥園裡,我一天都在家照看你,後來你長大了,你爹卻不在了。娘以前總是擔心你,擔心我走了之後就剩你一個人,你又和你爹一樣是個老實孩子,讓我怎麼放心的下。現在有小翠陪著你,娘也就放心了。以後你多陪陪小翠,不用老惦記著我。”

“怎麼會呢娘,你身子骨好著呢!不能說這不吉利的話。”

“那不都是小翠照顧的好,要是讓我指望你,娘怕是真的活不了幾日了。”劉夫人哭夠了又開始嫌棄起劉顯名來。

劉顯名撓了撓頭,他覺得劉夫人說的很對。

“過幾日你隨我去趟老宅子,幫我把聖母像請過來。”之前因為劉顯名和小翠趕著成親,東城的宅子也要更暖和,劉夫人去到了那邊就順勢住下過冬,現在天氣暖和了起來,她就想把放在舊宅子裡的聖母像請到新房裡去。

“那聖母像有什麼用啊?您老這麼惦記著。”劉顯名小聲的嘟囔著,他對木蘭教一向沒什麼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