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此?這殺父之仇自己是報還是不報?

自那之後劉顯名就變得畏首畏尾,東躲西藏,他怕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突然撕下臉上戴著的面具,露出嘴裡的獠牙。

“顯名啊,你在哪呢?”劉夫人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

“在這呢,怎麼了娘?”劉顯名終於回過神來。

“這幾天老在房上待著幹什麼,快下來吃飯了。”

“好嘞。”劉顯名翻身跳下了屋頂。

屋裡劉夫人一手扶著牆,一手端著一盤子菜,慢悠悠的走到桌邊坐下,在她身後站著的劉顯名忍不住說道:“娘,真的不去看看醫生嗎?”

“看什麼醫生?我只是老了,又不是病了,司徒神醫的醫術確實高明,可也不能讓我年輕四十歲吧?”劉夫人敲了敲自己不太靈便的腿。

劉顯名也不再勸,坐到桌邊夾了幾口菜,便停下了筷子對劉夫人說:“娘,要不我們搬到東城裡住吧。”

“搬到東城去,那要花多少錢呦。”劉夫人顯然認為劉顯名這個建議並不合理。

“我這些年除了在藥園做護院,還做了一些小生意,攢下了一些積蓄,東城那邊的醫館比這邊要多一些也好一些,我也不想再做那護院的行當,咱娘倆兒到東城買一間小院子,您在家中安心養老,我做我的小生意,不是也挺好的嗎?”

,!

“那這邊的宅子呢,這可是你爹親手蓋的。”劉夫人雖有些動搖但還是不捨,東城的條件確實比西城要好太多,若劉顯名真的有閒錢在東城買一座小院,那確實可以在東城裡安享晚年,可是這邊的宅子有她這一生幾乎所有的記憶,她怎麼捨得棄之而去。

“這宅子當然留著,您什麼時候想這邊了,我就帶您回來看看。”劉顯名竭盡所能的想和過去的生活告別,離西邊的大山再遠一些,離北邊的藥園也再遠一些。

劉夫人輕輕轉著手腕上的鐲子,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有一個看上的姑娘,她答應我如果我在東城有個宅子的話就嫁給我。”劉顯名乘勝追擊。

“此話當真?”劉夫人猛地抬起了頭,劉顯名似乎從那雙混濁的眼眸裡看到了耀眼的光。

“句句屬實。”事到如今,硬著頭皮也不能退半步。

“若真是如此,那搬去東城也不是不行,可是顯名你真的有那麼多錢嗎,不會是做了什麼壞事吧?”劉夫人鬆了口,但是心裡還是不踏實,她知道東城是什麼地方,那是修道者的地界,那些人高高在上,從不管凡人的生活,但也沒有人敢在東城鬧事,對於華胥西苑裡的普通老百姓而言,東城區就是仙人護著的世外桃源,想住在那裡要付出的代價可想而知。劉顯名只是一個在藥園做護院的人,若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錢。

“娘,其實我這些年一直跟著他們在做獵人,在西面的大山裡獵殺睚眥。”劉顯名瞞了他娘這麼久,如今終於瞞不住了。

“你個混小子,你幹什麼不好你去當獵人,那獵人都是拿活人去喂睚眥的,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你也敢做?鄉里鄉親幫了咱們多少忙,你倒好,送他們去死,你是不是覺得你爹不在家,我就是一個瞎了眼的老婆子,沒人管得了你了?你爹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老實跟我說你臉上的疤到底是怎麼來的?”劉夫人一聽自己孩子在外面做獵人,扶著桌子顫巍巍地走過來拍打著劉顯名,罵著罵著竟哭了起來。

劉顯名生怕母親摔著,扶著劉夫人,任由她一巴掌一巴掌地拍在自己身上,安慰著自己的母親,“娘,您消消氣,我也是覺得不妥,所以才想離開這裡,搬去東城,換個行當,是兒子不孝,您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劉夫人已經沒有力氣再打劉顯名,只是掩面啜泣,語不成句的說著什麼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