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一樣多的是一種怪獸,之所以稱獸為怪,是因為這些獸長相各異,種類繁多,找不到完全一樣的兩隻,所以很難將其歸為一類,但它們其實也有一些共同的特徵,譬如黝黑的面板,鋒利的勾爪,且生性殘暴,悍不畏死,仲乙甚至親眼見過它們吞食自己的同類,而華胥西苑裡的人統一將這種妖怪稱為睚眥。

睚眥雖然兇狠,但做為華胥西苑裡為數不多的靈獸,它們也渾身是寶,入藥煉器都是個頂個的寶貝。

有了需求自然就有了市場,有了市場自然就會有亡命之徒為之奔命,於是專門捕殺睚眥的獵人就成了華胥西苑裡特有的職業。

但是這些睚眥兇猛無比,單兵作戰傷亡極大,所以獵人們發動了他們有而睚眥沒有的東西,那就是智慧。他們開始用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民做“餌”,引一隻睚眥出來,然後埋伏著的“網”便群起而攻之,並不算聰慧的睚眥通常都會中招。這樣獵殺睚眥的方法更效率,也更安全,至於那些傷亡率極高的“餌”,並沒有什麼人在乎,畢竟對於一個釣魚的人而言,他們只關心自己釣到的魚是不是夠大,才不會去關心魚鉤上的餌是不是還活著。再說了,“餌”沒了再找就是了,流民有那麼多,況且就算流民沒了,他們也可以再造一些流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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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西樓很不幸地成為了這樣的一個“餌”,但是他仗著自己機靈,好幾次虎口脫險,小小年紀就成了他這個行業裡的老前輩。

此時此刻顧西樓正坐在樹下,豎著耳朵仔細聆聽著周圍的動靜,兩隻手摩挲著一根短棍,這根棍子是刀疤臉從城裡換來的寶貝,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比尋常棍棒要結實不少,是他唯一能用來保命的東西。

忽然在寂靜的暗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仲乙和其他藏在樹上的“網”頓時警覺了起來。仲乙緩緩的鬆了鬆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有些僵硬的手,將注意力放在了樹底下的顧西樓身上。顧西樓則變坐為蹲,握緊了手裡的短棍,環視著四周。

窸窸窣窣的聲音只出現一刻就消失了,一同不見的還有風聲和蟲鳴聲,森林在深夜裡靜的像一灘發臭的死水,時間也彷彿停止了流動。

突然一道黑影從黑暗裡閃了出來衝向顧西樓,那黝黑的肢體在清冷的月光中泛著銀光,六根細長的長滿倒刺的爪子快速的交替前進,粗短的脖子上接著一個碩大的頭顱,那張血盆大口占了半個腦袋,獠牙在夜色中若影若現。

在樹上蹲著的仲乙看到鑽出來的睚眥心頭一驚,這隻睚眥比他之前見到過的所有睚眥都要大,而且要大不少,這種體型的睚眥一般是不會交給他們來處理的,他們也處理不了,可這頭睚眥眼瞅著就要和樹下的顧西樓碰面了,他沒時間再遲疑,直直的從樹上跳了下去。

仲乙這一跳,就像是一滴水滴在了死水潭裡,瞬間就掀起了圈圈漣漪,周圍樹上藏著的“網”一瞬間全部起身,衝向中心的顧西樓和睚眥。

飛過來的黑影一口咬向顧西樓,早有準備的顧西樓雙手舉起短棍往前一送,塞進了睚眥嘴裡,仲乙正好從樹上落下踩在這頭睚眥背上,發現這頭睚眥背上竟有一條蔓延整個脊背且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從這個傷口裡甚至可以隱約見到分了節的脊椎骨,而其他小傷更是不計其數。

能把一頭睚眥傷成這樣的只能是另一頭睚眥了。

趁它病,要它命,仲乙也不客氣,雙拳猛地砸向睚眥露出來的脊椎骨。

睚眥一吃痛,不停地扭著頭想要把仲乙甩下來,那張大嘴被顧西樓手裡的短棍撐開,齊刷刷地利齒裸露在外面,順著轉過來的腦袋划向仲乙,正好撞在他護在胸前的雙臂上,將他狠狠地擊飛,尖利的牙齒在他胳膊上開了幾道猙獰的口子。

顧西樓見睚眥扭頭立馬爬起來就跑,那睚眥見獵物跑了便舞動著六隻細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