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了紫霧之中。

一個個暈倒在山頂的人被那些什麼反應都沒有的人挨個扛起來送進了裂縫之中,想來山中的那些空著的籠子裡又要多幾隻籠中雀了。

百里難行不知睡了多久才在一陣有些刺鼻的香味裡醒了過來,深邃的山洞裡沒有太多的光亮,一點點飄動著的暗紅色亮斑在僅有的幾抹光明裡尤其顯眼。

“這就是彼岸花嗎?”剛睜開眼睛的百里難行迷迷糊糊地看著黑暗中飄動著的紅斑,喃喃自語著。

都說奈何橋頭的彼岸花煞是好看,可從來都沒有一個真正見過還能活著回來的人,這彼岸花到底長什麼樣子自然也就多了幾分神秘色彩。

百里難行曾經對這種玄玄乎乎的東西深信不疑,她相信事出必有因,這世上怎麼會有空穴來風呢?

但睡過這一覺之後,百里難行已經不是曾經的百里難行了,她知道了世上真的會有人設局,騙得就是她這種對世界上所有傳聞都深信不疑的傻子。

百里難行跪坐起來,剛想施展法力整一點光亮出來,卻感到腦子一沉,別說用出什麼法訣了,就連站起來都困難,她只能摸黑爬了一圈,才勉強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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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單獨鎖在一間籠子裡,這籠子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看著像是木頭,但在這有些悶熱的環境裡仍舊冰冰涼涼,她從籠子的縫隙裡伸出手去,一面摸到了牆,一面什麼也沒摸到,剩下的兩面摸到了同樣冰冰涼涼的欄杆。

看來她此刻和在山頂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仍舊各自為戰,只不過對手從人變成了冰冷的牢籠。

百里難行掙扎著靠著欄杆坐下,好在屁股下面的岩石還算溫熱,倒也算不上十分難忍。

在這片孤單得只有紅色星星的夜裡,百里難行少有地思考起了人生。

或許之前那麼多年都沒有人騙過她,不是因為世上沒有壞人,而是因為她一直呆在百里郡,在那裡沒有人敢騙她,沒有人敢對她說假話。可現在不同了,她離家在外,就算百里家的名聲再大也鞭長莫及,現在不僅有人敢騙她,甚至還有人敢打她。

她其實早該明白的,身邊的長孫無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大騙子,總是編一些不著邊際的故事去欺騙廣大讀者,她不僅不以為意,甚至還助紂為虐,幫他搞什麼簽名限量版,事到如今被騙也算是應有的報應。

至於江湖險惡這件事,她在華胥西苑的時候就應該明白的,見無月明第一面就捱了一頓打,事後就算無月明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沒見無月明對她有什麼阿諛奉承,可見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會因為她姓百里而敬她三分,她也更應該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那是什麼讓她忘了這些呢?

百里難行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事要怪在名山劍派那些弟子頭上。

自從她到名山劍派的第一天開始,圍在她身邊的人就沒有少過,就連她簡簡單單練個劍,身邊都要圍一堆人,還假惺惺地說著要跟她一塊兒練劍,她不停,圍著的人也不停,就連下雨都阻止不了這些圍觀群眾熱情的心。

不知不覺名山劍派變成了第二個百里郡,儘管她家教極好,不會因此而欣欣然,也知道這些人如此對她不是因為她是她,而是因為她是百里難行,但日子久了,難免會覺得這世上無難事,坊間無壞人。

“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因為鳳凰血的事被騙,還怎麼有臉見人啊?要不乾脆死在這裡算了!”百里難行羞愧地遮住了自己的臉,但旋即又自嘲地笑了起來。

羞愧的是成也這張臉,敗也這張臉,她為了百里家的這張臉選擇鋌而走險,丟得卻也是百里家的臉。

自嘲的是都到這一步了,她擔心地竟然不是自己的小命,而是擔心自己是不是丟了百里家的臉面。

是不是大家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