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讓你跟他做什麼,賠個笑臉罷了。”

“嗯。”時沉魚又哼了一聲。

“你怕他再把你綁走了?”

“嗯。”時沉魚還是哼了一聲。

“呵,我在這,還能讓他再把你帶走了?”

時沉魚心想,我上次還是當著自家門派長老的面被帶走的呢!誰知道他這幾天被水雲客到處追殺有沒有精神不正常,把一切都怪罪到自己頭上來,非要拉自己墊背也說不準。

正在時沉魚琢磨的時候,無月明走到了她面前兩丈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時姑娘。”

無月明面無表情,說的話也毫無感情,身上的傷口還嗤嗤地冒著煙,時沉魚實在是猜不出這“時姑娘”三個字到底包含著怎樣的感情,她只好對仗工整的說了句:“無公子。”

“你還活著?”無月明的第二句話如期而至。

時沉魚覺得自己好像從未摸清楚過無月明的套路,被人追殺了好幾天的無月明並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樣充滿戾氣,仍舊是那個綁著她還要給她撐傘的人,她那雙手好像也沒有那麼的疼了。

“怎麼,我看起來不像是個活人?倒是你,怎麼還活著?”

時沉魚的話雖刁鑽,但卻是笑著說的,比起無理的潑婦,更像是個刁蠻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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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月明咧咧嘴,在他被華胥鏡傳出來的前一刻,他分明在時沉魚臉上看到了死氣,現在時沉魚還活著,那看來這雙眼睛也不是百試百靈。

不過他出來之後也發現這雙百草霜目的另一個好處,他從前總以為能看到死氣是自己的不幸,但那其實是因為那時候站在他對面的只有睚眥,站在他這一邊的只有人,他看到了死氣也就意味著自己有認識的人要死。但出來之後,對手也變成了人,那就是另一種感覺了。

試問你知道對手今天會死,你還會害怕嗎?想必是不會了。

只是外面的人也不是傻子,百草霜目能看到死氣不是什麼秘密,日子久了自然就有很多辦法可以躲開這種窺探,就比如水雲客臉上那團黑霧。

“是啊,還活著。”

大難不死之後見到時沉魚這種半個朋友也算得上是他鄉遇故知,無月明陰鬱的心情也稍稍有了些起色。

“無公子好寬的心。”時沉魚掩嘴笑了起來。

無月明也笑了笑,然後看向了時沉魚身邊的雁道人。

雁道人瞳孔一縮,但他那雙碧綠的眼睛對上無月明那雙灰色的眼睛之後又釋然了,沒想到無月明還有這個東西,他朝無月明點了點頭。

無月明收回了目光,他現在沒什麼功夫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孩子,只要他不殺自己,那和自己就沒什麼關係,他看向時沉魚說道:“時姑娘,我是來……”

無月明的話戛然而止,他猛地回頭看向了身後,在他來時的巷子裡,有一個穿著紫衣裳的女人撐著一把紫傘在屍堆裡俏皮地跳來跳去,躲過了地上七歪八扭的屍體,紫色的繡花鞋濺起了一片片水花。

時沉魚看不出這女人的深淺,但看無月明這個躺在屍堆裡都能笑出來的人此刻都不笑了,這女人想來也不是她能招惹的。

“雁道人,你能幫幫他嗎?”

雁道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想到剛剛吹出去的牛現在就要被戳破了,“幫不了一點,我再修養個幾年,你不說這忙我也幫了。”

“為什麼?”

“那女人天照的,”雁道人苦笑著向後退了幾步,像是要躲起來,“還是個妖。”

時沉魚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咱們快走吧,讓那女人發現了我說不定會出大事。”雁道人的身影漸漸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