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烈火照孤城(二)(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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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他就像一個佝僂著腰的老頭。
季丁看著面目全非的劉顯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曾經那個一臉兇相的胖子頂著如今這張恐怖的臉,竟然看起來反而有幾分面善,他沒來得地彎了彎腰,離劉顯名更近了一些。
自來到藥園之後這還是劉顯名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季丁,隨著年歲的增長,季丁的臉上不再有孩童的稚嫩,只是眉目間仍舊塞滿了未經世事的單純,曾經那個孩子長成了大人,只是誰都沒想到會變成如今這副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樣。
劉顯名的嘴唇微微蠕動著,那句“對不起”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他決然地轉身,昂首挺胸地迎著屋外的月光走去,長長的木橋被他的影子填滿。
要做的事情都已有了結果,該償還的人也盡數償還,所以此生再無牽掛,他只覺得這輩子從沒有像現在一樣輕鬆過,他不禁哼起了小翠經常唱起的小調,走到了別院裡。
別院之中放滿了籠子,籠子裡鎖滿了司徒濟世圈養的睚眥,劉顯名如癲如狂,手舞足蹈地挨個將籠子開啟,把懷裡剩下的千步香盡數灑在了地上,然後走上了一座高高的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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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閣樓之上,方圓五里的風景一覽無遺,大半個藥園都被籠罩在熊熊燃燒的火光之中,司徒濟世雖能解毒,但修為不高,左右不了戰局,而那些護院就算身上的毒被解了,可實力在短時間內也只有五成功力,反倒是那些已經搶了不少值錢的藥物或者寶貝的亡命之徒要厲害不少,嚐到甜頭的他們自然不可能現在就離去,因此藥園這場仗有愈演愈烈之勢。
閣樓之下的睚眥已經發狂,嘶吼著衝出了別院,閣樓上的劉顯名倚在欄杆上,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大戲,安心地等待著賈為善的到來。
季丁在劉顯名走後重新直起了腰,那雙金色的瞳孔裡再無人性,他將千步香一飲而盡,體內沸騰的血液讓他明白了當年睚眥為何會為此發狂,他全身的肌肉暴起,鎖在骨頭上的鐵鏈被繃緊,這些失去了法術加持的鐵鏈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脆弱,一聲野獸的嘶吼傳來,鎖了季丁許久的鐵鏈便根根斷裂。
多年之後,季丁終於擺脫了枷鎖,和他一樣獲得自由的,還有他心中那頭躲了太久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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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盜是一種很矛盾的職業,他們時而惜命,時而又不怕死,最常做的事是賭,最不缺的是耐心,他們總是在等,在等一個膽子大過耐心的。若他死在了外頭,那剩下的人自然散去,不再浪費時間;若他平安回來,那他一定得到了配得上他膽子的好處,剩下的人便會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同樣不會浪費時間。
因此入侵者如過江之鯽,源源不斷地湧入藥園。
他們也沒想到這次藥園的防守竟如此的脆弱,一切竟然都如那人所言進行得如此順利。
當那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找上他們的時候,他們只覺得那人是在開玩笑。這些年裡覬覦藥園的人不在少數,那裡有數不盡的錢財和價值連城的藥材,他們也組織了許多次的行動,但收效甚微,藥園固若金湯,外人想要進去比登天還難,更別提從裡面撈到一些好處了,所以他們權當那人在開玩笑,好在那人只講該講的,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說,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們是否真的會去一樣。
但是他們都知道,華胥西苑從不缺搏命的人,想必那人也清楚這一點。
天色已經到了亥時,大火已經燒了快一個時辰,不僅沒有絲毫熄滅的跡象,反而越燒越旺。
如今整個藥園裡最頭疼的人就是司徒濟世了。
他這一生資質平平,還將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鑽研醫術上,他從未覺得修為不夠高是自己的短板,因為他的身邊從不缺修為高強的門客,可到了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有天照的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