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如今李婉清愛女心切,如此堂而皇之得威脅素梨人,怎麼說也是薄了素梨人的臉面,哪怕他們二人再怎麼喜歡慕晨曦和黎向晚,只怕他們二人也很難留在劍門關了。

“向晚的傷快好了,等他痊癒之後再送他們兩個人回去吧。”朱玉娘還是有些捨不得。

孟還鄉沒有再說話,算是默許了。

“事不宜遲,我這就帶人到北石林去找晨曦和月明。”

陸義站起來朝外走去,其他人跟著魚貫而出,留風堂裡很快就只剩下了孟還鄉和朱玉娘兩個人。

孟還鄉突然對朱玉娘說:“他們二人本就命運不同,甚至連相遇都不應該。慕家在整個梁州都算得上大家族,儘管華胥西苑裡的這一脈只是偏門,但以慕晨曦的天資,出去之後在家族裡爭個地位想必不是什麼難事。至於無月明,儘管他是我見過的人中天賦最高的,但你我都知道,在漫長的修道之路上,天賦遠不是最重要的那部分,就算他天賦再高,將來再厲害,也是一個心裡藏著恨的人,而心裡有恨的人,怎麼會有一個好下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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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讓月明有一些美好的回憶,難道對他這樣的孩子而言,連擁有這些回憶都是奢侈嗎?”朱玉娘憤憤不平,這世道對無月明未免太嚴苛了。

孟還鄉搖了搖頭,“那些所謂美好的回憶看似迷人,實則是捆在心頭上的一把刀,活得越久,便勒得越深,刀上的繩子不斷就不會覺得疼,可一旦繩子斷了,這刀就會刺進心裡,再也拔不出來。”

“可很少有人能像你一樣無慾無求,能剋制自己的慾望,就算這些美好的事物全擺在眼前也能視若無物。”

“也很少有人能像你一樣樂觀開朗,能對抗自己的絕望,就算所有重要的東西都離你而去也能積極向上。”孟還鄉站起來向外走去,“重情之人必被情所傷,在這柄刀下有幸得生者,十之一二罷了。”

朱玉娘看著緩步離去的孟還鄉陷入了回憶裡,她想起了自己去世已久的夫君,種種往事湧上心頭,沒來由的,她也有些想喝酒了。

朱玉娘來到留風堂外,原地轉了幾圈才打消了去找李秀才討酒喝的衝動,化作一團白光追著眾人向北而去,疾馳而過的風撥弄著她的三千煩惱絲,在朵朵白雲之中,她小聲地嘀咕著:“我這半個娘是不是真的管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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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胥西苑的某個暗無天日的地下溶洞裡,只有幾塊晶石散發著朦朧的乳白色光輝,像一個吝嗇的老闆在烤焦的燒餅上撒了幾粒白芝麻,這些晶石沒有帶來應有的安全感,反倒是這些極遠處仍然依稀可見的幾縷微光更襯的這洞穴廣闊無邊。

無月明蹲在一個崖壁上的小洞口處,歪著頭仔細地聆聽著洞穴裡的每一聲響動,漆黑一片的溶洞裡異常的安靜,只有水珠從巖壁上方的鐘乳石尖滴落至寒潭的滴答聲,自己的心跳聲,還有身後傳來的慕晨曦平穩的呼吸聲。

他和慕晨曦困在這個黑乎乎的地下溶洞裡已有兩日之久。

兩日之前,百無聊賴的慕晨曦提議到北石林看看風景,與同樣閒來無事的無月明一拍即合,兩人動身前往了北石林。

北石林的風景確實壯麗,巍峨的石柱直插雲霄,要透過纏在石柱半腰的浮雲才能看到這些石柱的頂端,除了多年雨打風吹留下的痕跡外,在碧綠的苔蘚之下隱約還能見到晦澀的銘文。

慕晨曦踩著暮雲劍帶著無月明,有說有笑地在石柱裡輾轉騰挪,只是讓二人沒想到的是,他們從一朵雲中穿出來之後就迷了方向,這片石林像是活過來一樣,三步一禁制,五步一陣法,讓兩個沒怎麼見過法陣的人吃了苦頭,抱頭鼠竄了一天多,慕晨曦終於力竭,腳下的暮雲劍飛錯了方向,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到了這個不知位於哪裡的地下溶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