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對那裡投注了太多的留念罷了。我只在那裡呆了三年,也只會在那裡呆三年。劍門關的人當我是客,因為我是慕家長女;他們不把我當做家人,也因為我是慕家長女。”

“從出生就定下的事,要怎麼去反抗呢?”

慕晨曦忽然鼻子一酸,潸然欲淚。

一串糖葫蘆突然出現在慕晨曦的眼前,果大皮薄,做糖葫蘆的師傅手藝極好,微黃的糖衣有巴掌寬,卻只有薄薄的一層。

“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的就會開心起來,”黎向晚一口將自己手中那串糖葫蘆最頂端的山楂咬了下來,入口時酥軟香甜,隨後而來的是山楂特有的酸,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又補充道:“這話是玉娘說的,但她說的一定不是這個酸的糖葫蘆。”

慕晨曦張開小嘴咬了半個山楂下來,很快她就縮起了腦袋,原來黎向晚並沒有說假話,這山楂真的很酸,她不禁笑出了聲。

長街很長,除了酸的糖葫蘆,還有很多真正很甜的東西,比如造型各異的糕點,還有小孩子們都愛吃的糖果。

黎向晚難得的當了一回真正的黎家大少爺,帶著慕晨曦吃遍了長街。

慕晨曦也沒了想煩心事的心思,安心做一個十幾歲姑娘該做的事,那就是把各種美食儘可能的塞到自己的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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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二人來到了長街正中央,人流在這裡停下了腳步,在人群的中心,是一個用彩燈搭起來的高臺,高臺上掛著五顏六色的福箋,跟著翻飛的雪花舞動著。

“怎麼不走了?”慕晨曦捧著一盒糕點,嘴裡還鼓鼓囊囊地塞滿了東西,她跳了跳,向人群裡張望著。

個子更高的黎向晚掂了掂腳,很快就有了答案,“前面好像有個人在賣符籙,走,我們去瞧瞧。”

黎向晚牽著慕晨曦的胳膊將她護在身後,用寬闊的肩膀在人堆裡擠了一條路出來。

隨著兩人的前進,人群中心響亮地叫賣聲傳了過來:“瞧一瞧看一看啊,龍虎山大天師親繪的符籙,趨福避禍,逢凶化吉的不二之選!您買回去之後無論是掛在床頭還是貼在門上都能鎮妖辟邪,放在荷包裡更能趕走黴運,招財免災啊!”

“天師,你這符能求姻緣嗎?”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高舉著胳膊衝前面幾個穿著金黃色道袍的人招著手。

“這位小姑娘問得好,若求姻緣我們這還有鴛鴦符,這鴛鴦符一式兩份,你與意中人一人一半,準保你們長長久久,白頭偕老!”為首的道士揮舞著手裡的拂塵畫了一個大圈,從另一側指向了這個說話的小姑娘,另一隻手不知從哪摸出兩張符來,正如他所說,符上果真畫著兩隻鴛鴦,而且恰好從中間分開,只有兩張符籙合在一起的時候才是一幅完整的鴛鴦戲水圖。

“天師,求子可以嗎?實不相瞞,我兒子和兒媳成親多年了,可一直沒什麼動靜,街坊鄰里都抱孫子了,只有我那不爭氣的兒子還膝下無子,我著急啊!”

“大娘莫急,您看這邊,”那道士摸了摸自己垂到胸口的鬍子,故作神秘地向後一指,那裡放著的正是那個掛滿了彩燈的高塔,“我們大天師心懷天下,自然考慮了凡人的各種夙願,我身後的便是我們大天師施過法的祈願塔,只要您將願望填在我們的祈願卡上,再掛在祈願塔上,就可保你如願。掛的越高,就越靈驗。”

“這,我這老胳膊老腿,哪裡爬得了那麼高呦。”

“大娘莫慌!”那道士大手一揮,寬大的衣袖扇飛了桌上的幾張符紙,“您看這是什麼。”

那道士轉過身去,露出了金色道袍上繪製的巨大八卦圖案,他彎下腰,竟從桌子下面掏了一把梯子出來。

“大娘您可以租我們的梯子啊,我們這多高的都有,當然啦,越高的梯子肯定要多捐些香火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