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塊兒出來,讓她們可以安心禱告。

不過蒲團上跪坐著的只有虔誠的信徒小江一個人,而阿南則秉承著長孫無用一樣廣結天下良友的念頭不知跑去了哪裡。

小江跪坐在蒲團上,雙手十指交叉舉在胸前,低著腦袋,從垂下的面紗裡能看到不斷蠕動地紅唇。

“求聖母娘娘保佑我能治癒頑疾,能多活幾日,能去世界上的其他地方看看,能給阿南幫幫忙,讓爹爹不要再為難阿南了。”

小江唸叨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口乾舌燥的時候才停下,心思靜下來的她這才發現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趕緊用衣袖去擦,可身旁卻突然多出來了一隻手,手裡握著一張手絹,她習慣性的接過來,“阿南你……”

先反應過來的是指尖的觸感,那並不是風月城上好絲綢的柔軟,而是粗布的硬朗,小江抬頭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女人的手,白皙的面板,修剪整齊的指甲,雖然修長卻並不顯得柔弱,手裡握著的是一張白布手絹,潔白無塵,就像這隻手一樣。

小江接著向上看去,那隻手的主人穿著一身白衣,上面繡著浪花和祥雲,再往上有一團泛著星光的黑霧罩在了臉上,什麼都看不清楚。小江一時慌了神,此處每個門派該坐在哪裡都有規定,其他人不會不知道這裡是風月城的地方,既然大家都知道,那還會刻意來這裡的一定是有所圖。

沒有人可以求助的小江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收回了懸在空中的手,那女子倒也識趣,也跟著收回了手絹。

小江面紗下的嘴唇張了幾次,才有些緊張地小聲問道:“你……你是水雲客嗎?”

那女子點了點頭。

小江放在膝蓋上的手一下子抓緊了自己的裙子,“那……那你是來殺我的嗎?”

在她看到的那些故事裡,水雲客就是奔著殺人去的,而且從她唯一認識的一個水雲客身上來看,這些人個個都是狠角色。

好在那女子這次搖了搖頭。

小江長舒了一口氣,只要不是來殺她的,這事情就有的聊。

可是聊什麼呢?小江本就怕生,眼前這個姑娘怎麼看也不是個健談的人,兩個人又能說些什麼呢?

於是兩個人跪坐在蒲團上,聽著周圍似有似無的誦經聲,誰也不動,誰也不說話。

過了良久,那女子竟然開口了,“我能看看你的臉嗎?”

,!

女子的聲音似山間冷冽的清泉,讓小江緊張的心又平緩了一些,她微微側頭,瞧見那團黑霧也看著她,她便咬咬牙說道:“那我也要看看你的。”

等價交換,沒有比這再公平的事了。

於是那女子稍稍遲疑了一下便又點了點頭,隨後食指向上轉了一圈,一道灰色霧氣組成的牆就將二人包在了裡面,與此同時她臉上的黑霧也散去了,露出了黑霧之下的那張畫著笑臉的面具。

小江看到那張面具的第一時間就睜大了眼睛,在與無月明相識之後,好奇心驅使著她不只一次找無月明要過那張故事裡的面具把玩,對於這面具的模樣自然是再熟悉不過,與現在女子臉上的這張相比,無月明的那張就顯得愛護不佳,洗不去的血漬,不知是什麼寶貝留下的劃痕,總之面具裡的血腥氣根本藏不住,那張笑臉更是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息,而女子臉上的面具卻完全不一樣,它帶著世上最原本的天真。

“你是天元?”小江忍不住驚呼道。

“你認識我?”天元雖然在問,卻仍舊沒什麼感情。

“我在書裡看到的,就是長孫公子的《江湖風雲錄》。”小江解釋道。

“我也是。”天元只回了三個字便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若是無月明在這裡,定會忍不住說句這麼久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