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晨曦看向了無月明,“你來劍門關之前都沒什麼朋友呢,玉娘剛帶你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野人呢!”

無月明笑了起來,那時候的自己在深山裡待了幾個月,傷好了就去找藥園的護院打架,受傷了就跑回深山裡養著,確實是有些狼狽了。

慕晨曦打斷了傻笑的無月明:“你還沒告訴我分開之後你去了哪裡呢?”

“慕……你想從哪裡聽起?”

慕晨曦歪著腦袋想了想,對他說:“越早越好。”

“那可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慕晨曦從袍子裡伸出手指了指正頭頂,“沒關係,夜也很長。”

無月明抬頭看去,子時的圓月正高懸在二人的頭頂之上,正如慕晨曦所說,兩個人的時間還有很多。

故事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無月明也很少像這樣回顧自己的過去,細細想來這十幾年的經歷就像是一場夢,讓他不由得陷了進去,直到藥園裡那座高聳的閣樓轟然倒地掀起一片煙塵才讓他回過神來,再看看一旁的慕晨曦,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枕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無月明把慕晨曦身上蓋著的外衣攏了攏,又輕輕地挪了挪肩膀,讓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忽然在夜色中有幾道流光由遠及近地朝二人飛來,在二人不遠處四散開來,將二人圍在中央,只有中間一道乳白色的光落在二人身前,來者正是朱玉娘。

見到二人平安無事,朱玉娘衝他們招了招手,正要出聲招呼,卻看到無月明衝她笑了笑指了指睡得正香的慕晨曦。

朱玉娘輕輕地走到無月明的另一側坐下,探過頭來看了看慕晨曦,小聲的問他:“晨曦沒有受傷吧?”

“沒有,她只是太累了。”

朱玉娘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無月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玉娘想說什麼?”

朱玉娘又猶豫了片刻才說道:“咱們的線人傳來訊息,今夜藥園的大火併不是意外,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計劃,整個華胥西苑的亡命之徒今夜都趕去了那裡,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活著逃出來的訊息,你那幾個兄弟,只怕……”

聽到朱玉孃的話,無月明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其實猜到了這個結果,只是從別人嘴裡聽到就像是在一紙文書上蓋了章落了款,無論他再怎麼欺騙自己,這紙上寫的東西也無法再更改。

過了良久,無月明才抬起頭看向朱玉娘,“沒關係的,如果不能把他們救出來,那多活一刻都是煎熬,說不定死了才是解脫呢。只是怪我太沒用了,若我能將他們救出來,他們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朱玉娘伸出手去摸了摸無月明的腦袋,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張強撐著微笑的臉下,藏著的是怎樣的落寞。

“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先生告訴我說,心裡了無牽掛,人才能過得快樂,一旦有了牽掛,就會有所忌憚,也就不會再快樂了。玉娘你也說過世界很大,路很長,我們做不到的事情也有很多,若是把每一件做不到的事情都記掛在心頭,那就會一直活在過去,可我們永遠都在向前走,無論怎樣都不能回頭不是嗎?”

一張“歸”字帖在不遠處的山頭上升起,朱玉娘嘆了口氣,柔聲說道:“我們回家吧!”

無月明點了點頭,把慕晨曦攔腰抱在懷裡站了起來。

熟睡中的慕晨曦被吵醒,睜開了朦朧的眼睛。

無月明略有歉意地看著懷裡被自己弄醒的慕晨曦,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回家。”

“嗯。”慕晨曦用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扭了扭身子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又閉上了眼睛。

無月明深深地看了大火中的藥園最後一眼,與趕來的眾人化作流光向劍門關飛去。

今夜註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