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宮月抿唇斂眸,坐在床上,心裡萬馬奔騰。

她其實誰都不信,不信洪謹說的那麼誇張,也不信諾悍無事獻殷勤的假情假意,她從來都以自己的處境判斷當下利弊,做出最利己的選擇。

猶豫了將近一分鐘,她深吸一口氣,抬眼問,“你真的會放我走?”

洪謹邪眸眯了眯,不開口,既不說是,也沒說不是。

姚宮月挪到床邊,一咬牙,拿起男人襯衫,套到了自己身上,見男人依舊沒說話,吞吞吐吐,“我內衣呢?”

“昨晚洗了,晾衛生間了!”他嘴角始終擎著一抹壞笑,可是這點笑,落在姚宮月眼中,怎麼看怎麼賤兮兮的。

她嫌棄開始找茬,“晾衛生間不通風,潮不拉幾的,人家怎麼穿嘛!”

“拿吹風機吹乾了!”男人冷冷回了一句。

誰能想到,金尊玉貴的謹太子,居然有一天,會淪落到大半夜叼著煙,在山底下的小民居內蹲在地上洗女人的內衣,洗了還怕被找茬,又拿著吹風機坐在衛生間吹了大半個小時才吹乾。

小妖精終於找不到理由,白他一眼去了隔壁衛生間穿衣服洗漱。

裡面放著嶄新的洗漱用品,是她經常用的牌子,她不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內,他是怎麼變出這些東西的,但也不好奇,他是洪謹,神通廣大這個詞,在他身上從來都只是寫實而已。

洗漱完,姚宮月拖著步子扭扭捏捏走了進來,“我走了哈!”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理,有不甘,有試探,有賭氣,也有權衡,總之,她內心是不太相信洪謹能這麼輕易放她走。

依舊坐在床上沒動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拿出支菸,低頭點燃的同時,喉骨漫出個音節,“嗯!”

姚宮月撇了撇嘴,心裡悶悶的,但還是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莫名想起男人剛才那句“出了這個門,別指望老子能到緬北玩命救你!”

抬起的腳又放了下來。

不對!

她腦中迅速理了理思緒。

洪謹就是再渾,頂多收拾收拾自己,她瞭解他,這狗男人雖說不是什麼好貨色,但是他傲嬌的很,永遠高高在上,一副什麼都看不到眼裡,眾生皆是螻蟻的欠揍樣子,所以,很多事,他即使有那個能力幹,也不屑於去幹。

但是諾悍就不一樣了,她根本不瞭解,那個男人木訥的性格下,藏著怎樣的算計,但終究不會是個老實人,從他把自己弄來的手段,和這幾天那些兵,那些傭人,怕他的樣子,就能猜出端倪,尤其他動氣時的那雙眼睛,跟野獸似的,想想都害怕,而且他還親口說過他殺人的。

兩害相權取其輕,她怎麼可能傻到拿自己的命去賭一個陌生男人的良心?

要賭,也是賭到洪謹身上,贏面更大一點,自己以前真是糊塗啊,病急亂投醫。

理清思路,姚宮月心裡一陣後怕,嚥了咽口水,回頭,琥珀般的眸子閃閃發亮,嗲聲嗲氣夾起嗓子,“歐巴~”

床上閉著眼睛的男人雖說依舊面無表情,但嘴裡尼古丁辛辣索然無味,絲毫不能刺激他感官,屏氣凝神,聽見她出門腳步的時候背上的薄汗都滲了出來,緊緊攥著拳頭,強壓下衝過去將人抱回來的衝動。

他給自己三分鐘,三分鐘後,如果小混蛋還是沒回來,就衝出去,強制扛回來,收拾到走不了路,抱著回j國。

可是,又一次,他算對了,她又慫又惜命,不可能下大注,她沒那個膽子。

一聲久違的歐巴叫的男人渾身舒暢,拳頭上泛白的骨節瞬間消失。

“哎呀,人家馬上都要走出去了,你都不叫人家,沒良心!”小妖精踮著腳尖,小碎步踱到床邊,甩掉拖鞋,重新爬到了床上,纖細胳膊纏上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