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清晨六點,天邊依舊未見魚肚白,空氣潮的人心裡發慌,中南半島的雨,從不藏著掖著,像是任性小姑娘的脾氣,說來就來,敲打窗外巨大棕櫚葉,滴答滴答,煩躁難安。

洪謹從後半夜開始,就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掀開被子,起床,抽菸熬到天亮。

他心慌的厲害,想月寶想地心裡難受,卻又捨不得大清早的打影片電話過去折騰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工作。

七點半忙完吃過早餐,糊里糊塗終於等到八點半,給月寶發了影片電話過去,沒人接聽,又給達森打了電話。

“先生!”

“讓小白去請小夫人起床!”

“先生,小夫人平時九點半十點才會起床,現在過去,怕是會不高興!”達森好意提醒。

洪謹揉了揉太陽穴,“去請,生氣了我會哄!”

“是!”

達森聽出了先生的情緒不佳,沒敢掛電話,叫了小白上樓。

“管,管家,夫,夫人不見了……”小白幾乎是哭著衝出了門,剛喊完這句,腿一軟,直接摔倒在門口,爬都爬不起來。

夫人不見了,她是唯一貼身伺候的傭人,想都不用想,先生一定不會讓她好過,嚇地當時就暈了過去。

達森兩步衝上二樓,推開門,裡面的人早已不翼而飛,一時間腦子發矇,拿著手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其實也不用他做出反應,小白那一聲尖叫都喊出了環音,整個大廳清晰可聞,洪謹自然也聽見了,只是連他自己,都一時沒反應過來。

耳中突地響起嗡鳴聲,天旋地轉,似乎一切早有前兆,卻又後知後覺。

男人掛了電話,一下栽到沙發上,手腳冰涼,頭皮發麻,死死摁著心口,劇痛陣陣襲來,彷彿真有人將一隻手伸進了他的胸膛,猛地捏著那顆心,狠狠揉搓,撕扯,一點點捏成一堆齏粉。

十分鐘後,大公子私邸後院一號停機坪,軍用直升機就位,螺旋槳攪弄風雨,駕駛員準備就緒,天邊烏雲滾滾,閃電撕鳴,太子爺去意已決,無人可擋。

直升機冒雨自金邊起飛,由年輕指揮官親自帶隊的另外兩隊精銳特種兵,直接從軍營出發,兩方目的地一致,均是豆蔻山腳下秀麗豪華的莊園。

……

砰!

裹風攜雨而來的太子爺,雙目猩紅,渾身冷肅,連嘴皮都是慘白的,等不及車子停穩,猛地開啟車門,跳了下來,直奔主樓。

達森早就等在門口,低著頭不敢出聲,洪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邁腿衝向臥室。

臥室除了小白開啟門看了一眼,再沒人敢進去,裡面還是姚宮月離開時的樣子,屬於她的一切東西,都消失了,只有放在地上的,洪謹送給她的鐲子還有幾件她貼身戴過的首飾。

窗簾沒有拉,落地窗外黑雲壓頂,光線昏暗,靠最右邊可以開合的窗子開著條縫,冷風自縫隙裡灌了進來,扯地窗簾沙沙作響,屋內,一言不發的男人,坐在床邊地毯上,手裡拿著那個鐲子,久久緩不過神來。

終於明白,他心口疼那天,她為什麼突然要折騰衣帽間,終於明白,她為什麼會縱容他大半夜纏著她打影片電話。

月寶,你怎麼能這麼狠?

連一點念想都不給我留!

……

不知坐了多久,突地,地上男人踉蹌站了起來,按著心口往外衝。

不行,月寶,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辦?我怎麼活?

一定是我哪裡沒做好又惹你生氣了對不對?你別走,我這就去找你,找到你,我哪兒都不去了,就陪著你,守著你,哪兒都不去。

洪傑帶人衝進來時,差點跟渾渾噩噩跑下樓的洪謹撞了個正著,“怎麼樣,阿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