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為圓池亭的地方,這裡中央是一潭清澈見底的圓形湖泊,湖岸上築有無數涼亭,亭與亭之間以拱橋連線,此湖原是一個凹陷的舞臺,在穆斐得知舞宗要跳水舞后,注入廣洋江之水,形成現在這副模樣。

此時天空佈滿星子,一輪明白高掛,倒映在水面上呈現出一幅美麗的畫。

各亭裡坐著的人都有其身份來歷,人人皆已在此久坐多時,不免有點心浮氣躁起來,有人憤然道:“這個‘仙姿翩然’擺什麼鳥架子啊?”此人嗓門特大,全場的人都聽見了。

雖然這句話說出眾人的心聲,但自認高雅的人不免因他的粗話而大皺眉頭。

有人認出那發話之人,高聲道:“雷宗,怎就這麼沉不住氣呢?上回兄弟為看戀藝宗主的舞蹈,可是等了半天有餘!”

先頭髮話之人正是雷橫國的宗主殿下,雷三川,他長像十分粗獷,虎背熊腰,左眼上有道刀疤,讓他原就讓人害怕的臉更形恐布,他眼力亦不輸後來發聲之人,隔著大湖仍看清那人的面孔,道:“媽的,原來是鳥國的二皇子,你這是在跟本宗主炫耀啊!”

鳳凰王朝的二皇子魏籬,俊逸斯文,聽雷三川把他的國家稱為鳥國,苦笑了下道:“不,魏籬怎敢呢?只是想讓雷宗明白舞宗跳舞宗總愛來這一套。”

雷三川不是沒看過其他舞宗跳舞,也不是沒等過,只是閒著無聊,吼他媽的幾聲發洩一下而已,見有人不識相的亂搭腔,當然亂沒好氣,吼道:“這誰不知道,本宗主就是愛抱怨,要你多事個什麼勁!”

這裡的人大都認得雷三川知他豪爽不拘,心裡有話就直說,此時見這個渡海過來的外來客被罵,都笑了起來。

魏籬笑得更苦,想起父皇臨行前交代他,說在宴會上能不開口,就要當自己是啞吧,若非必要打死也不能說話,瞧自己一開口就鬧了個笑話,當下不敢再說,目不斜視的正襟危坐。

雷三川等了一會兒不見魏籬搭腔,拿眼看去,見他那副正經樣兒,咕噥道:“媽的,怎麼鳥王生的鳥兒子,就這麼點膽子嗎?真不過癮。”

兀自抱怨中,四周響起了一陣動人悅耳、似那涓涓細流般的清脆音樂。

緊接著四方各飛射出一條粉紅絲帶,落向湖心。

當絲帶平鋪在水面上時,每條絲帶上均有數名吹奏著樂器,一身輕薄的貌美女子行走其上,直抵湖心。

接著又從另四個方位射出七種不同色彩的綵帶,綵帶的尾端都隨著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當她們的足尖輕點在湖面時,綵帶向上射出,形成十分壯觀的美麗景像,眾人齊聲叫好。

這種在水面上跳舞的功夫,是揚舞國的一種輕身功夫,不需要擁有很強的內力就可以達到踏雪無痕、輕若鵝毛的境界,不過並不能持久。

執綵帶的女子利用綵帶在空中交纏,借力躍起對換位置,在空中交錯的瞬間,轉身弓腰踢腿,渾身雪白肌膚乍現即隱,落水後卻不見浮出,水面除了奏樂的女子外,就只剩她們遺留下的綵帶。

眾人不由駭然,心想莫不是出了差錯?

此時音樂轉熾,水底的女子們半個身子浮出水面,以手作出許多勾人心魂的動作,水珠沿著她們形同光裸的手臂滑落,那景像說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突然音樂再變,變得深邃迷人,悠揚動聽,而水中的女子們則做出眾星拱月狀,眾人呼吸俱感一滯,因為他們知道重頭戲來了!

現場上千盞燭光乍然熄滅,就在眾人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時,天空傳來美妙的歌聲,人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女子像從月亮上跳出來一樣,飛躍在空中,身後襯著一輪明月,一身以輕如霧縠、薄若蟬翼的紗羅製成,從不同角度看呈現不同色彩的百鳥羽裙,肩上披巾並纏繞於雙臂,此時迎風飄揚,宛若仙子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