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濯塵看完這一個人,報完藥方,徐鳳鳴寫好藥方,姜冕自然地拿了藥方去後面配藥,那人自覺起身讓出位置。

鄭琰終於長眼睛了,跑過去幫忙搬弄藥材。

不知不覺間,已經有好些人過來排起了隊。

一名老人走上前來,坐在案几後,將手擱在了案几上。

胡濯塵伸手替他把脈:“其實,也不怪他們,歸根結底是因為生活習性的不同。”

塞北草原雖然廣闊,沃野千里,但氣候卻太過惡劣,一年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冬天,導致物資匱乏。生活在這裡的人也跟著氣候變遷,一年有時候會換好幾個地方。

而遇上天災的時候,草原上的人為了生存,就會組織人去南方城池打劫。

導致南方人一談起塞北就色變,所以很少有人願意來。

其實,也不怪南方人談之色變。

畢竟確實有一部分人還未曾教化,沒有基本道德觀念,但凡是來北方的人,特別是塞北臣服於啟國之前,基本上是有來無回。

當然,這些部落當中也有那些講道理的人,不會一上來就打劫,不但不會,反而還會保護他們,以免他們遭到打劫騷擾。只是他講道義,不代表別人不打劫。

直到幾十年前,啟國徹底征服了塞北草原,這才好一點。

“這些年朝廷一直在針對草原想辦法,早在幾十年前,就專門有人帶著耕種技術來教他們農耕了。”胡濯塵說著,報了一串藥名,然後繼續說:“閔相似乎也在針對草原做計劃,似乎要幫他們建城?然後開通貿易,以後南方的商人就可以來北方經商了,到得那時,就會好多了。”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若是能吃飽飯,誰願意去搶呢?

歸根結底,是塞北的氣候太過惡劣,一旦遇上極端天氣,就會死人,有時候為了生存,不得不去搶。

鄭琰仗著這些人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從裝著藥材的馬車後探出半個身子來:“胡太醫,還有關鍵的一點你沒說,這些人,天生就對南方人帶著敵意。”

“這一點不用我說,兩位先生是明白的,”胡濯塵抬眸看了一眼徐鳳鳴,說:“我說得對嗎?”

徐鳳鳴沒抬頭:“不過,我也聽說,他們雖然對外來人員有很強的防備心,但一旦跟他們成為朋友,他們是會以性命相托的。”

胡濯塵:“所以,這個世界是多面性的,人也是多面性的。”

這一天,他們從落地起,就一直忙到天黑,直到夜幕降臨,仍然還有好多人沒來得及看病。

然而天黑時,這些村民卻自發地散了,沒有纏著他們替他們診治。

正當幾人準備在馬車裡將就一晚的時候,村長在一名羌人小夥子的帶領下打著火把來了,邀請他們進村去。

四個人考慮了一會兒,跟著村長進村了。

這村長會一點啟國官話,能簡單地跟他們交流。

一路上徐鳳鳴狀似無意地跟村長聊天,旁敲側擊地詢問村長村子裡的男人去哪裡了。

畢竟來了這一下午,竟然沒看見幾個壯年男人,這明顯是不正常的,總不能是男人身體好,所以不生病吧?

然而兩人驢唇不對馬嘴地說了半天,那村長始終不明白徐鳳鳴什麼意思,胡濯塵走在旁邊聽不下去了:“徐先生,他們沒有南方人那麼多的彎彎繞繞,你可以直接問的。”

徐鳳鳴:“……”

姜冕:“……”

鄭琰:“……”

那村長和那羌人小少年則一臉懵地看著徐鳳鳴幾人。

“好吧,”徐鳳鳴只得認輸:“請問,村子裡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去哪裡了呢?”

“他們追隨著水草而去,”村長說:“去草原的盡頭放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