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沒想到,隨著年齡的增長,兄長竟然會昏聵到這個地步。

先是廢王后,後是廢太子,最後竟會親手挑起自己的兒子互相爭鬥,藉此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到得現在,他已經完全聽不進去逆耳良言,居然到了置整個楚國的安危於不顧的地步。

姜勤知道,哪怕是自己再不捨,也不能再讓他這樣下去了,否則,他會拖著整個楚國陪葬。

幸好……

幸好這楚國還未到病入膏肓的地步,還有一個姜冕。

“想好了。”姜冕跪在姜勤面前,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

“既然想好了。”姜勤說:“那便放心大膽地去做吧,王叔會站在你這邊,只是……有一事你得答應我,勢必要保你父王一命。”

“王叔放心,”姜冕道:“我定然不會傷害父王一分一毫。”

姜勤:“起來吧。”

姜勤跟姜冕計議一番,便趁著夜色回了上將軍府。

接下來,就是謝佑了。

這次姜冕沒有讓鄭琰去請謝佑,而是跟鄭琰一起去了將軍府。

兩人到得謝佑府邸時,瞧見謝佑正在府中練劍。

眼下皓月當空,才五更天,他便早起起來練舞了。

他赤裸著上身,下身著一條長褲,手持長槍,在院中將一把長槍舞得虎虎生風。

清冷的月光自穹頂灑下,落在他身上,顯出他肌肉虯結的身體,以及強健有力的臂膀,一身的汗水,在月光下似乎反射著光芒。

鄭琰一個刺客都看得自愧不如:“這才五更天,他竟然就爬起來練武了。”

“他家祖上原是士族,”姜冕低聲道:“當初跟隨襄王前來楚國,原是世代簪纓計程車族。

只是謝家家族龐大,關係錯綜複雜,他祖上這一支當初沒能繼承爵位,於是便成為謝氏家族旁系的一支。

到得他這一代,已經出了五服,他父親又因病早逝,家中只剩下一個老母,母親又是個毫無家世背景的庶民。

當初他父親為娶他母親,不惜跟家族斷絕關係,也要將心愛之人娶回來。

最後他父親就被逐出謝氏家族了,連族譜中都被除了名,到得他這一代,已經不受家族庇護了。

他想要替父母爭光,想要創出一番事業來,就必須比常人更加刻苦。”

鄭琰聽完,沉默兩秒,認真地問:“殿下怎麼這麼清楚?”

姜冕:“我……曾經跟他關係不錯。”

鄭琰:“是殿下喪母,太子之位又相繼被廢的那段日子嗎?”

姜冕沒吭聲,鄭琰心裡卻隱隱約約輕輕觸動了一下,彷彿被一根細如髮絲的針紮了一下似的,帶著點細微、卻不尖銳的疼,還有一種……他說不上來的感覺,有點難受。

“殿下……”鄭琰嘴唇翕張,他無意識地抬了抬手,想安慰姜冕一下,卻發現自己腦子一片空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誰?!”

院裡的謝佑終於察覺到了有人。

手上的長槍立即脫手而出,他腳尖一點,整個人騰空而起,於半空中一手抓住槍柄,一人一槍化作一道流光,直衝鄭琰和姜冕二人而來。

他速度極快,帶著勢如破竹之氣勢,待看清來人是姜冕時,想要撤回長槍已然來不及了。

姜冕瞳孔驟縮,看著那槍頭閃著寒光,離自己越來越近。

危機時刻,鄭琰當即起身,撲了上去,半空中一扭腰身,空中飛踢,一腳踢中謝佑的長槍,將刺向姜冕的長槍踢得偏離了方向。

謝佑順勢鬆手,那長槍立即往另一邊飛去,直直插進了院子裡的磚石中。

霎時間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磚石立即被擊碎,細碎的石子被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