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例,這些佃農們的地租不光全免了,慎家還會倒貼錢糧給他們,既然東家這麼說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聽東家的罷。

不光是如此,慎家今年的田埂上全種滿了米仁,其他家的是沒跟著深耕密作,但一看這田埂上種米仁,就都說,咦,這法子好,不佔田地,還能有米仁收成,米仁雖然難臼難糶,但好歹也是個收成不是?而且種田埂上,還是額外的收成,照顧田裡時候,順便著也就照顧了,多費不了多少氣力。

也就是在開春,建州衙門給各縣都出了公文,說是但凡是無主的山石地,不適宜開荒種糧的,若是有人開了去種番薯,頭三年免交一切的賦稅,到了第四年上,若是還想種,那就交些錢到縣裡去,把那塊地歸到自家名下,賦稅按良田的三分之一徵收。

但是,公文同時嚴格規定了,若是長有碗口以上粗的樹木的山石地,已經成林的,不許開荒,樹木必須保留,若有人違反了,出首舉報者可獲重獎。

同時,還規定了,以後上山砍柴,都要儘量只砍枝椏,不能把整棵樹給砍倒,如要是砍了整棵樹的,每砍一棵,必須補種成活三棵該類的樹苗,以後各縣要派人定期抽查,將此項作為各亭長的課考內容之一,荒山越多之地的亭長,課考評級越低,密林越多的亭,其亭長的課考評級就越高。

事實上,王況也知道,這個政令執行起來難度很大,但是有,總比沒有強,做,總比不做強。因此上,他是強烈要求黃良加上去的,黃良倒也光棍,在公文上文不文,白不白的添了不倫不類的一句,這是王況要求的。

好吧,既然是小東家要咱們這麼做,咱們就照做了就是,小東家既然這麼說,就必定有其道理存在,再說了,無主又沒長成林的石山地本來就不少,一戶人家,勞動力就那麼多,你開得再多的地,那也要忙得過來啊;就算是不讓砍整棵樹,可細想下,小東家這是為咱想呢,樹留著,來年還會再長枝葉,砍一棵補三棵,這樹不就越來越多了麼?那以後再砍柴不就不用跑大老遠的去了麼?得,也別砍一棵補三棵了,以後只要上山,季節對的話,咱瞅著有空地,就種上就是,反正上山是空手的麼,多背幾棵樹苗又累不死人。

王況是沒想到自己的號召力影響,一直到了幾年後,建安到處是鬱鬱蔥蔥的,王況才知道原來不管是獵戶還是村民,只要在春夏季上了山,絕對不空手去的,都要背那麼幾棵樹苗去,或者說撅把鋤頭,上山將一些長的位置不好的小樹苗給移到好長的地方去,這是後話了。

今年王況也沒打算再推出什麼新東西,不管推出什麼,總得要給百姓們消化吸收的時間,讓他們適應過來,一樣一樣來,急不得。

但是曲轅犁倒是有了進展,王況只說了句把轅改成彎的試試,就有把式改了幾次,改了出來,樣式和後世的曲轅犁不大像,效果也沒王況想象的那麼好,但總歸是出來了,而且效率是有提高,這個就讓工匠們自己去摸索了,曲轅犁的推廣是必須伴隨著耕牛的普及的,因為受力方向不同,直轅犁適合人拉,但曲轅犁則必須是由耕牛來拉,若是還用人力,效果反而比直轅犁差不少。

現在整個建州還是缺耕牛,即便是州上縣裡連續的兩年派人到外地購買,但根本滿足不了需求,你建州要,其他地方也是要的。

既然如此,那麼好吧,那就自己繁殖,因此上,縣裡州上又出了個政令,凡是有母牛的,若是能產崽且成活的,你每賣一頭,縣上給你補貼一點,讓你賣牛也有錢賺。當然了,買牛的也會給你補貼,你買了一頭牛犢給你補貼多少,買一頭能生產的母牛給你多少,買壯牛補貼多少,這都有數。

因此,今年有不少人家家裡有母牛的,就開始精心照料了起來,要是按公文上說的,這隻要賣了兩頭牛犢,一頭牛的錢可就賺回來了,誘惑力還是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