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春甫喊話時,楊濟時已經跑來,只見他刺了幾個穴位,病人便轉危為安。

見眾人驚訝,楊濟時誦道:“

雜病隨症選雜穴,仍兼原合與八法,

經絡原會別論詳,臟腑俞募當謹始,

根結標本理玄微,四關三部識其處。

傷寒一日刺風府,陰陽分經次第取。”

“那方才老師……”孫出聲和鄭暉幾乎同時出聲問道,隨即一愣,又同時停了下來,他們二人都報考的針灸科。而他們後面,姚宏慢了一步,見已經有人問了,他也就沒出聲。

楊濟時並沒有解釋,而是接著方才的歌訣繼續說道:“傷寒一日太陽風府,二日陽明之滎,三日少陽之輸,四日太陰之井,五日少陰之輸,六日厥陰之經。在表刺三陽經穴,在裡刺三陰經穴。六日過經未汗,刺期門、三里,古法也。惟陰症灸關元穴為妙……”

眾人聞言,恍然有所悟。他們都對針灸下過一番功夫,此時遇名師,一點便透。

張介賓眼見危機以解,便繼續看下一位患者。

而另一邊楊濟時還在給針灸科醫學生和針灸愛好者繼續講解。足足講了一刻鐘,最後又是一段歌訣:“傷寒流注分手足,太沖、內庭可浮沉,熟此筌蹄手要活,得後方可度金針。又有一言真秘訣,上補下瀉值千金。”

眾人齊齊躬身行禮道:“謝楊師傳針刺之法!”

此時的楊濟時還沒著書立說,他的《針灸大成》還有二十多年才問世。此番行為無異於把眾人當作了登堂入室的弟子再用心教導。

楊濟時點了點頭,說道:“爾等好生領會,勤加練習,當牢記,救急之法,最快不過針刺!”

眾人皆道:“謹遵教誨!”

這時藥已煎好,學徒端來給病人服用,汗漸出而愈。這被張介賓誤診的少年,又經萬邦寧糾正,楊濟時救急,至此痊癒。

僅此一事後,張介賓行醫用藥都萬般小心,對諸多發揮,都親身試藥,打磨醫術,終成大家。日後也因此避免了諸多失誤,甚至還救回了自己的幾個幼兒。也算是因禍得福。

像張介賓這般三省吾身的醫家,還有很多。當代醫學大家蒲輔周,青年時一次行醫失誤,痛定思痛,閉館回爐深造,再回來時,已是一代大醫。

這時張介賓又在給一婦人診治,婦人自述白帶常下已久,諸藥不效。診得心胞尺脈極微,白帶尋流而不止,叔和八里脈微。

診斷完,給徐春甫讓座,張介賓沉思片刻說道:“《脈經》雲:崩中日久為白帶,漏下多時骨亦枯。言崩中者,始病血崩不已,久下則血少,復亡其陽,故白滑之物下流不止。是本經血海將枯,津液復亡,枯乾不能滋養筋骨。”

“以本部行經藥為引,用為使,以大甘油膩之藥潤其枯燥而滋益津液,以大辛熱之氣味補其陽道,生其血,以苦寒之藥洩其肺而救其上,熱傷氣,以人參補之,以微苦溫之藥為佐而益元氣,當用李東垣的補經固真湯治之。”

徐春甫聞言,點了點頭道:“開方吧!”

張介賓揮毫寫下:“柴胡根一錢,炙甘草一錢,乾薑細末三錢,陳皮二錢,人參二錢,白葵花七個剪碎,郁李仁去皮尖另研如泥一錢(同煎),生黃芩一錢(另入)。”

如果是先前,寫到這便會停下,可此時竟然還在寫著:“上件除黃芩外,以水二盞煎至一盞七分,再入黃芩同煎至一盞,空心帶熱服之,候少時用膳壓之。”

果然,不多時,藥煎好服用,再用膳,竟一服而愈。

經過這幾例,眾人對張介賓的懷疑之色一掃而空,就連患者也不再排斥。

張介賓卻如履薄冰,診斷用藥都三思後行。

徐春甫幾乎對他另眼相看,但還是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