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荊破曉,長夜終逝,朝霞映天,陰霾散盡。

一匹驛馬在荒涼的江陵官道上飛奔,馬蹄踏得泥水四濺。

馬上的騎士跌跌撞撞地到達烏頭驛,“砰”的一聲把大門撞開,屋裡的人紛紛將手放在了兵刃上。騎士跌跌撞撞,渾身汗透跌進門來,舉起左臂,剛想張嘴說話,“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將出來,身體隨之倒在地上。

一各驛卒打扮的漢子上前將其扶起,其餘的人都看向了旁邊的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仍舊是黑巾遮面,她垂眸打量了一下受傷的騎士,冷冷地說道:“觀其傷勢,似是從馬上跌落所致,雖並無大礙,但一時氣血難平,怕是要昏迷一個時辰。看看他身上可曾帶了信件!”

兩個漢子將那騎士的衣服連帶外面的馬匹翻了個遍,過來稟報並無發現。黑衣女子聽後微微一詫,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那騎士緊握著的左拳之上。

“開啟他的拳頭!”

“諾!”

片刻後一個透雕龍鳳紋重環玉佩便遞到了黑衣女子的手中,黑衣女子凝視這玉佩良久,眼中越是發出陣陣寒意。

一旁的手下問道:“此人如何處置?請姑娘示下!”

黑衣女子冷冷道:“立即將其冷水潑醒,問明緣由!”

“諾!”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兩名手下各從馬廄中牽出了三匹快馬,其中一人向屋內通稟一聲,黑衣女子大步走了出來,三人跳上馬背,朝著楊家渡的方向而去。

……

陳唱不甘心,仔細地搜尋了一番,仍是蹤跡全無,難道是去了後院?

不會,這正廳僅有一門,後牆無窗,人不可能憑空在正廳中消失,若是消失,只有一個解釋,這廳內有密道!

大戶人家為了避難,家中時常建有密道,尤其是亂世,幾乎家家戶戶都有。

一旦有賊匪洗劫或者亂軍入城,就闔家鑽進密道,或者逃生,或者在密道中住些時日,等局勢平定再出來。

陳唱看過那麼多的影視劇,對這點並不陌生。

他本就機敏無比,當即細細地在正廳內查驗起來。

這座祠堂的正廳內並不複雜,四壁空空,地上鋪著青磚。

先在四壁舉起拳頭敲了敲,牆體沉悶,不像有暗門。

又溜著地面跺了一遍,震得兩腳生疼,也沒有發現空空的回聲。

然後把目光投向了供臺上的一眾楚氏先人,憑目測,這供臺下方的空間不小,腹內該是空的。

“先人不就是庇佑後人的嗎?”陳唱的眼睛又得意地眯成了兩條,笑吟吟地揹負雙手,在供臺前踱了一圈,眼睛盯著那基座。

忽然之間,見到供臺的基座之下有一根木簪,這木簪與方才落在陰影裡,難怪沒有發現。

此時撿起來看了看,似乎在哪裡見過,腦海中驟然浮現出水靈兒從髮髻上拔下一根木簪、簪尖對準了自己咽喉,隨時準備以死明志的情景,不禁將木簪置於鼻子前聞了聞,一股清馨的髮香直透鼻中。

低頭再次看向供臺前方,這才注意到俱是凌亂的腳印,猛地一拍腦門,陳唱啊,陳唱,你簡直就是笨死了,廳中塵封許久,地面俱是灰塵,這麼多的腳印在供臺前消失不見,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是了,一定是水靈兒的,她曾經在這裡出現過,可是如今去了哪裡?

陳唱再次舉著火把在廳中搜尋,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可是,找了一會兒,仍舊沒有任何的發現,心中不免有些洩氣。

松油火把噼裡啪啦的響著,吱吱地噴著紅色的火光,苦辣氣味傳出了鼻中,倒是讓他多了幾分清醒。

拿起手中的簪子湊在火把之下看了看,腦中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