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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明星稀的晚上,清冷的月光和地上覆蓋著的白雪交相輝映,把黑夜照得亮如白晝。

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飄著小雪的林子裡掠過,正是前往不涼城的朱玉娘。

計劃趕不上變化快,本來前幾日就要出發的朱玉娘遇上了連日的大雪,無奈之下多等了幾日,可時間不等人,眼瞅著離年關越來越近,她也顧不上是白天還是黑夜,在雪勢稍緩後就立馬動身前往了不涼城。

飛馳中的朱玉娘突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腥味,這是睚眥腐爛後特有的味道,她立馬停下了腳步,此地已經離不涼城不遠,如果是獵人獵殺的,會把睚眥的屍體處理乾淨,這樣任由屍體腐爛的情況,她能想到的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睚眥內鬥,在此地出現這樣的狀況,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朱玉娘掩去了氣息,沿著氣味傳來的方向找了過去。

越往前走腥臭味越濃,最終在一塊凹進去的斷崖處,朱玉娘發現了大量被雪覆蓋著的睚眥屍骨,有些還很新,只落了一層薄薄的雪,甚至傷口上的鮮血都還沒有凝固,她看著這些古怪的睚眥屍體皺起了眉頭。

從傷口來看,這些睚眥不像是被人所殺,更像是野獸間的互相搏鬥,可若真是睚眥之間的廝殺,為何屍首會全部堆疊在一處?這些屍體的血腥味會引來更多的睚眥,相信沒什麼人會這麼做,就好像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故意將睚眥引到此處來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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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麼人做了這樣的事?朱玉娘決定留下來看看,這個人一定還會回來,至於是敵是友,她要見過了才知道。

朱玉娘在上風處找了片空地,生起了篝火,翻身進了林子裡,不一會兒,她拎著一隻不小的兔子出來了,稍稍清理之後就放上了火堆,烤肉的香氣瀰漫開來,飄向四方,這樣無論是人還是睚眥都會出現,她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

月亮越爬越高,雪也越下越大,就在朱玉娘打算起身繼續趕路的時候,一道不同尋常的氣息出現在了密林裡。

朱玉娘見來者並沒有出來的意思,朗聲道:“這位道友,既然來了,何不出來談談?”

林子裡那人猶豫了片刻,從陰暗的林子裡探出了半個身子。

藉著月光和火光,朱玉娘上下打量著那人,微眯起了眼睛,此人與她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這人衣衫襤褸,披頭散髮,頭頂上落滿了積雪,看不清楚容貌。

“道友請坐。”朱玉娘指了指對面的木墩。

那人緩緩地從林子裡走了出來,始終面向著朱玉娘,很是警惕,哪怕坐在木墩上,緊握的雙拳仍然沒有鬆開。

朱玉娘察覺到了對方的緊張,兩手放在對方看得到地方之後,對他說道:“我並無惡意,引道友前來只是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你。”

那人仍不開口,只是盯著朱玉娘看,或許是朱玉孃的笑容和獨特氣質讓他難以豎起敵意,握緊的拳頭逐漸鬆開了。

朱玉娘見氣氛不再那麼緊張,開口問道:“那些睚眥都是道友殺的?”

那人點點頭。

朱玉娘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人這麼快就承認了,可睚眥身上的傷確實不像是人所為,她又問道:“不知道友為何要殺了這些睚眥?”

“該死。”那人言簡意賅地吐出了兩個字,口音有些奇怪,像是很久都沒有說過話一樣。

如此簡短的回答讓朱玉娘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朱玉娘不再問話,那人也不再看朱玉娘,而是看向了一旁。朱玉娘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那隻已經烤好了的兔子。

“你要這個?”

那人點點頭。

朱玉娘把那只有些放涼的兔子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