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虛影閃過,無月明出現在了劍門關之中,李秀才這招沒什麼用的神通用來趕路倒是相當方便。

這幾個月待在山洞裡與世隔絕,這一出來讓無月明有些恍如隔世,周圍的一切都有些陌生,除了巨木林的照夜清外哪裡都是黑漆漆一片,讓他有些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若是白天為何如此的黑,若是黑夜,怎連一顆星星都沒有?

他對著巨木林恭敬地拜了三拜才起身回頭,這一回頭,就看到了墓山同樣立著的幾柱照夜清,他皺起眉頭,不停地扭著頭,看看前面又看看後面,確認了好幾遍才敢相信墓山那裡竟然真的多了幾柱照夜清。

華胥西苑裡會用照夜清的人不多,一隻巴掌就數得過來,差不多都在這裡了。

他環顧四周,坍塌的廢墟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好似這幾個月裡從未有人來過這裡。

無月明輕嘆一聲,踩著斷梁碎瓦,在劍門關裡漫無目的地逛了起來,路過只剩幾根柱子的留風堂,倒了一半的聖母像,再也無人的長街,最後走到了道路盡頭自己那一間塌了的小院。他走到院門口,正要從正門進去,腳底下卻突然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他蹲了下來,撥開地上的白雪,摸出一隻歪了脖子的紙鶴,在他手裡有氣無力的撲騰著。

這樣的紙鶴他再熟悉不過了,尤其是翅膀上那兩個小小的“晨曦”二字。

無月明彈了彈紙鶴的脖子,那紙鶴像是在抱怨無月明為何現在才回來一般晃了晃腦袋,然後自己把自己拆開,變成了一張信紙。

無月明蹲在地上,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發著光。

信上沒有寫什麼有營養的東西,多是些粗鄙之語,大意就是在罵他為什麼一點訊息都沒有,讓別人如此擔心。

雖然無緣無故捱了一頓罵,但無月明心情卻很好,在黑暗中傻笑著。他把手中的信重新疊好,在雪地裡翻找起來,不一會就找出來一大堆的紙鶴,他索性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一封封地看了起來。

慕晨曦到底是個心軟的人,罵了幾封之後就消了氣,後來的信裡多是些流水賬,記一些華胥西苑裡發生的大事,無月明這才知道在他把自己囚在山洞裡的這段時間裡,外面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故事在黎向晚能下地走路之後戛然而止,無月明不免有些意興闌珊,他把最後一張信紙疊好之後放在地上,扭頭踩著白雪皚皚的山間小道上了墓山。

信上最後寫著慕晨曦來了劍門關,所以無月明打算親自去問問。

離照夜清越近,青光就越盛,照亮了無月明前行的路,被白雪覆蓋的小路上有兩串腳印,一串向上,一串向下,看大小是個男人,多半是黎向晚剛剛來過。

無月明雖然一步一個腳印,但卻走地飛快,不多時就來到了墓山半山腰上照夜清組成的牆邊。

這其實也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見照夜清,冷冽的青光裡充斥著濃郁的天地靈氣,孟還鄉這招確實高明,讓凡人能以血肉生命的代價向天地借來半刻天照境的力量。

這青光照在身上竟讓無月明有種暖洋洋的感覺,他張開雙臂走向照夜清,就像是在擁抱一個老朋友,可這老朋友卻不講情面,肆意地燒灼著無月明的身體,讓他像一尊剛剛出窯的冰裂紋瓷器一樣,漏在外面的面板上全是不規則的裂紋,還騰騰地冒著青煙。

無月明全然不懼,只當是老友太過熱情,硬生生地走著穿過了照夜清。

穿過照夜清組成的光牆之後,熟悉的墓山又出現在了無月明的眼前,一座座石碑立在山上白了頭,一堆不算大的篝火燃燒在雪地裡,他最愛的那塊石頭也有了新的主人。

坐在石頭上的人裹著毛茸茸的白襖子,看起來就十分暖和。無月明緩步走到那人身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