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接著說道:“我倒覺得是個好地方,用來做墳剛剛好。”

無月明順著陸義的眼神瞧去,腳下不遠處那座略矮些的山頭上,一隻只睚眥撲在屍體上,大快朵頤,尚未乾涸的血液被高升的太陽蒸騰著,化作一片夢幻的粉色迷霧,吸引著下一個亡魂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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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陸義所說,下一波獸潮在三天之後就再次到來了。

黎向晚和陸義帶著比上次還要多的人手在午夜時分迎上了如潮水一般的睚眥群。

多了許多睚眥王的加入之後,睚眥的戰鬥力不可同日而語,這場大戰直到天都矇矇亮的時候才進入了尾聲,修道者如大家期盼的一樣再一次取得了勝利,不同的是這次出現了傷亡。

一旦有人死了,這事情就變成了另一回事,所以除了少數幾個人知道以外,這個訊息並沒有在不涼城裡傳開,無法親臨現場的老百姓只能聽到報喜不報憂的訊息。

不涼城裡仍舊張燈結綵,鑼鼓喧天,劍門關裡則披麻戴孝,如喪考妣。

黎向晚之前的擔憂一一兌現,單單依靠著利益聚在一起的人就像是清晨的露水,不需要等到日曬三杆,就會消弭殆盡,好在死得幾個人並不是其中佼佼者,讓這些修道者心中還存有幾分“他們死是因為他們修為低”的僥倖,暫且還沒有出現潰散的徵兆,但每個人在戰場上都會留一手用來保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同時一旦再出現傷亡,做逃兵的可不會是一兩個人。

壓力倍增的黎向晚在從戰場歸來之後也沒有鬆開緊皺的眉頭,片刻不歇地與各方人員協調,對物資進行調配,對人員進行安排,既要安撫修道者,也要派出巡邏隊時刻監視睚眥的動向,等到一切安排完之後已經日漸西斜了,他剛倒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歇了一會兒,陸義就推門進來了。

“安排完了?”

黎向晚微微抬起頭,眯著的眼睛張開了一條縫,瞧清楚來者之後腦袋又躺了下去,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這活不好乾吧?”陸義坐在黎向晚旁邊的椅子上,端起桌上的紫砂壺,就著壺嘴嘬了兩口黎家準備的上好茶葉。

“確實,到底是士卒好做,將軍難當啊!”

“其實你這個將軍也可以做得輕鬆一些。”

“噢?”黎向晚坐直身子,對著陸義雙手抱拳平舉,“陸客卿有何高見吶?”

“嘿嘿,”陸義撓著腦門憨笑幾聲,這“陸客卿”的稱呼聽起來是比“老陸”好聽些,“就是覺得有些事做了也沒啥用,還不如不做。”

黎向晚一愣,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

“我覺得這些細緻的安排沒有任何的必要,這不是一場凡人間的戰爭,雙方需要精密的排兵佈陣才能在戰爭之中取得優勢,這只是一場屠殺,除非一方死完,不然絕不會有停止的可能,重要的不是排兵佈陣,而是活到最後。”

陸義喝了一口茶水之後接著說道:“至於那些修道者是否會潰逃,則更是不需要擔心,我們會怕他們逃,是因為我們知道他們怕死,但也正因為他們怕死,才會拼了命得殺睚眥,因為睚眥不會退,他們也逃不掉,他們只能拼了命地殺掉每一頭撲上來的睚眥直到力竭。”

“睚眥當真就沒有解決的方法嗎?”黎向晚有些氣餒,癱坐在椅子上,腦袋埋在胸口裡。

陸義想了想之後,緩緩地說道:“睚眥與人最大的區別在於成本,孕育一頭睚眥幾乎沒有任何成本,就算是睚眥王,也不過是多吃幾頓而已,可要培養一個能上戰場的修道者,花費的時間精力可遠遠不止這些。相比起來睚眥這種東西既有妖族那樣不俗的天賦,也有連人都難以企及的繁殖能力,說它是這世上最強的種族也不為過。若要想戰勝他們,除非有大規模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