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和黎向晚搭把手,現在他伸伸手就能夠到門楣,肩膀似乎也比以前更寬了一點,腰桿依舊挺得筆直,玉娘新做的衣服穿在身上更加的合身,只是滿頭的青絲披散在肩頭,顯得有些不羈,若是好好打理打理,也像是半個公子哥了。

無月明拎出一副春聯,仔仔細細地抹上糨糊,再撕下門框上去年留下的舊春聯,反覆打量高低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把春聯貼在門框上。

李秀才站在雪地裡咧著嘴無聲地笑著,滿眼都是欣慰,忽而一陣冷風吹過,鑽進了李秀才張著的大嘴裡,把他的肺凍得生疼,一時忍不住咳嗽起來。

一絲不苟貼著春聯的無月明回過頭來,走了幾步來到李秀才身邊,伸手拍了拍李秀才的背說道:“先生稍等片刻,很快就好。”

一股暖流從無月明的手掌心傳進了李秀才的身體,驅走了他體內的寒氣。

“月明啊,貼春聯為何不用法力啊?這麼貼下去要貼到什麼時候?”

無月明轉身走到下一家繼續幹著手裡的活,“小武說,貼春聯是貼給祖先長輩,貼給諸方神明,貼給在外親朋的,講究的是一個‘誠’字,心若誠,則事就成。”

“那你信神明嗎?”

,!

“呃……不信。”

“那你廢這勁兒!”李秀才鬍子都快翹起來了,無月明長大了的想法果然是錯覺,這孩子還和以前一樣缺根筋。

“可是小武信啊。”無月明揮袖撣去階上浮雪,從袖中摸出一對鐲子,輕輕地放在門口。

李秀才認得這對鐲子,它們的主人生前最愛紅衣。

無月明雖說沒有用法力,可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快,漸漸的這條街道上挨家挨戶都貼上了新春聯,隔三岔五的還有各式的兵刃放在門口,給落寞的街添了幾分人氣,好似人們正站在門口閒聊,就像從前那樣。

李秀才跟在無月明身後一路走走停停到了街道的盡頭,這不長不短的街好像走了很多年,久到李秀才又老了幾歲,他不忍心回頭再看,催促著無月明趕快離開,“貼完了就快走吧,玉娘還等著咱們呢。”

“好。”注視著街道久久不願離去的無月明低下了頭。

“對了,你知道玉娘今日叫咱們前去所為何事嗎?”

“不知道,”無月明老實地搖了搖頭,“只聽到她說什麼冠禮的事。”

李秀才猛地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與緊跟在後面的無月明撞了個滿懷。

“你說冠禮?”

“是玉娘對老陸說的,我耳朵很好,應該不會聽錯。”

李秀才舉起手來拍在無月明的肩頭,大笑著說了三聲“好”,隨後牽著他的手大步向前走去,“快快快,我們趕快回去。”

無月明跟著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了什麼,叫住了李秀才,“對了先生,還有一件事忘了說。”

“什麼事?”

無月明微笑著反握住李秀才的手,另一隻手掐起了法訣,“先生你看好了!”

一道青芒一閃而過,下一刻,兩人就出現在了朱玉孃的小院外。

李秀才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無月明,“你真的做到了?”

記得無月明之前說過李秀才這個看家的本事要改,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嗯,這一年總是跑來跑去的,就把先生的道法改了改用來趕路了。”無月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有本事!”李秀才哈哈大笑,還想說些什麼,餘光卻瞟到了扛著大包小包進來的陸義,他立馬撇下了無月明,跑到陸義身邊跳起來揍了他一拳,又從他身上撿了個小的放在自己肩上,才對陸義說道:“這麼大事你不早說?”

陸義抽了抽鼻子,“玉娘不讓告訴你,我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