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個小姑娘。

朱玉娘低聲詢問著什麼,姑娘指著墓碑搖搖頭,隨後朱玉娘微笑著點了點頭,朝小武那邊輕輕地推了推姑娘的肩膀。

姑娘還是有些怕,一步三回頭,走到小武的墳前膽子才大起來,小跑幾步跪在墳前,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新立的碑,臉蛋在石碑上摩挲著,憋了很久的淚水像剛剛過去的秋天裡止不住的雨水一樣淌了下來,心裡想說的話到了嘴邊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句子。

後方站著的沈掌櫃倒是沒有哭出來,只是瘋了一般不斷地念叨著“我錯了”、“都怪我”、“我該讓幾個人跟著他的”、“我不該介紹這門親事”之類的話。

身旁的朱玉娘也不知該如何勸導,只好不停地說著“不怪你”、“沒關係”。

過了許久,小姑娘帶著一雙哭腫的眼睛回到了朱玉孃的身邊,後者抱著她騰空而起,向不涼城飛去。

當天夜裡,劍門關像過年一般難得的熱鬧,成排的燈籠照亮了回家的路,剛剛結束了秋天圍獵的人們也都有時間趕回來,因此戲語樓裡坐滿了人。

人們就著花生瓜子酒水飲料說說笑笑,看不出半點的憂傷。

戲臺上朱玉娘著了妝,帶著戲班子早早地開了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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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的老地方,陸義沒了酒葫蘆,索性拎起了酒罈子,咕咚咕咚地往喉嚨裡灌著酒;黎向晚今日也難得地開了戒,喝得臉紅脖子粗,一腳踩在板凳上,跟著臺上的戲大聲唱著。

只有無月明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低著頭安安靜靜地嗑著瓜子。

他覺得自己真的有些笨,原本以為只要把想不明白的事情想明白了就不會再困惑,但現在他才發現想不明白的事情是如此的多,永遠都沒有全部想清楚的那一天。

明明小武不在了,卻看不到任何一個人哭喪,就連沈掌櫃此刻都在跟李秀才手舞足蹈地講著他智鬥奸商的故事,剩下的人也都像沒事人一般,該吃吃,該笑笑,該玩玩,該鬧鬧。

好像就只有他一個人還記得小武。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和小武見面就險些弄傷小武,也記得小武講起他父母時那驕傲的模樣,還有他總是在聖母像前祈禱,儘管聖母到最後都沒有顯靈救他一命。

其他人似乎都忘了,就連慕晨曦也忘了。

無月明呆呆地看向了一旁,曾經坐著四個人的桌子如今只坐了三個人,空下的椅子擱在一旁,上面滿是不小心撒下的瓜子皮。

黎向晚說已經告訴過她了,可她還是沒來。

她可以不來見自己,可她為什麼不來見小武最後一面?

難道離開之後,劍門關的一切就真的再也與她無關了嗎?

不遠處傳來的慟哭聲打斷了無月明的思緒,他朝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沈掌櫃抱著酒罈泣不成聲。

陸義拎著他的酒罈子一屁股坐到了沈掌櫃的對面,指著他哈哈大笑,“我說沈掌櫃,你怎麼娘娘們們的,哭哭啼啼算什麼樣子。”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鬨堂大笑起來。

沈掌櫃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嬉皮笑臉的陸義罵道:“陸義,你別在這陰陽怪氣的,你說誰娘娘們們呢?”

“誰在哭鼻子,就是在說誰嘍!”陸義攤攤手,一臉的欠揍模樣。

沈掌櫃混亂的抹了一把因為酒氣而通紅的臉,“誰哭鼻子了!”

“誰哭了誰知道。”

“陸義,你還以為我真怕了你不成?”沈掌櫃擼了擼袖子,手中的酒罈子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呦,你這是要和我練練?”陸義滿臉的戲謔。

“練練就練練。”

“打一架!打一架!”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