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與長生堂勢不兩立,而偏偏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長生堂卻連著兩次為我們這邊解了圍。樊春揚還沒說話,本空大師已道:“火心,你以為如何?”

火心道人轉過身,道:“我崑崙派久立蠻疆,深知蠻荒之地環境多變,長生堂熟悉此地且至今未有異動,只怕已在作退走打算,我等不可怠慢。依老夫看,還是儘早嘗試配製出那清花露,暫且退去。”

清花露!我心中一動,我們來的時候,穿過死亡沼澤外圍散去的瘴氣時面上蒙的便是那沾有清花露的面巾。那種面巾蒙在臉上的確可以抵擋大半瘴氣,火心道人不說,我幾乎也想不到崑崙派之中還有清花露的存在。不過在進入外圍樹林時,崑崙派帶來的清花露幾乎已經用光,在死亡沼澤裡配製,也不知道以我們現在的條件能不能配製的出來。如果能配製出清花露的話,那我們退走便大有希望。

這時,樊春揚忽然道:“火心!此地不是你崑崙山,到哪裡去尋得配製材料?如今大敵未除,現在便想著退去,江湖之人會如何看待我正派聯盟。還是先除掉長生堂,以絕後患!”

他說到最後已是橫眉怒目,話一說出來,我差點從木凳上跌坐在地,而帳中又是發出一陣低聲議論,多半已是不滿。聽他的意思,那是不打算退走,要和長生堂死戰到底了?可是連命都沒了,又怎麼卻和長生堂的人交鋒,雖然他現在說這樣的話,恐怕他門下的崆峒派弟子大多已無心再戰了吧?我不禁暗罵一聲愚蠢,同時慶幸有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在,大能者居高位,如果換做樊春揚來率領七大門派弟子,不知道會被他搞成什麼樣。

本空大師皺了皺眉頭,只是道:“樊掌門所言極為有理,魔教為禍江湖,我正派子弟必誅之,但倘若因此而不顧我正派子弟的性命安危,那我等與魔教又有何區別?剿滅長生堂之事暫且作罷,眼下之重是設法離開此地。”

樊春揚還想再說些什麼,本空大師已揮手打住,轉頭看著天一道長,道:“天一,你門中有煉丹之才,可派遣弟子與崑崙派弟子一同尋找材料,死亡沼澤雖是險地,但也是奇花異草茂盛之所,配製清花露缺失材料看能否補上?元掌門、申掌門,你二人率領眾弟子在陣中徹底搜查,看是否有遺漏地洞。路徑安、趙川書、洪寸南,你三人帶人前去林邊查探,一有異狀,立即彙報。其餘人等嚴加防範,不得混亂。”

本空大師說的很堅決,聽得我心潮澎湃,在提到路徑安他們時,三人更是連忙站起了身,朝本空大師抱拳一拜,其餘掌門都是不住的點著頭。看來,本空大師是想要獨斷一回了,但這也正合了眾人的心思,除了樊春揚有些憤憤不平,根本也沒有人再站出來反對。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吧,在這樣爭論下去,不知道會爭執到什麼時候。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想起了當年我們兩狼山下的一群烏合之眾。正派聯手自是好事,但真個刨根的話,還是在出謀劃策上存在著很大的漏洞,總是舉足不定、爭論不休,而且這種現象在大門派之間的聯盟中似乎更為顯著。畢竟不是一派弟子,各掌門都有自己的主見。如果當時潘長龍能有本空大師一半的果斷和城府,及早下定主意,想來我們也不會落得那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