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祉興苦笑道:“龐壇主,其實你早已知我心中所想,何必多此一問?”

龐友仁臉上還帶著信心百增的激動,聽羊祉興這麼一說,他臉上登時又浮現出一絲愧色,長長嘆了口氣,道:“如果早在退出山谷時,我與賴壇主能聽你一言,儘早向堂主獻計退去,恐怕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只是......唉。”

只是因為這靈洞裡還存在著這麼一條靈蛇的緣故吧。我默默的想著。

所以他們長生堂才一直與七大門派隔潭對峙而沒有選擇退去,甚至是不顧性命的衝進神龍窟。七大門派和長生堂退出山谷時,死亡沼澤外圍森林的瘴氣還未瀰漫,如果早在那時候退去,長生堂就不會落得如此慘敗。

敗就敗在這條靈蛇身上。

這也真夠諷刺的。長生堂這一次為了靈蛇之血幾乎折損殆盡,到頭來卻是找到一具滿身潰爛的靈蛇。大概在見到這條靈蛇以前,他們所有人都是滿懷期望的,認為取得靈蛇之血便可修的飛昇之道,重振長生堂雄風。但是現在,龐友仁再一次提出退走,只怕他們心裡對這條靈蛇已徹底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不再對靈蛇之血抱有任何幻想了。

我看著石壁腳下的那具散落開的骸骨。他如果真是像羊祉興猜測的那樣是個厲害的巫師,並且以巫蠱術和巨蛇的身體豢養出這麼多的魚頭怪,那麼我們眼前的這條巨蛇理所當然的失去了所有的價值,變成了一處魚頭怪的廢巢。靈蛇之血已稱不上一個“靈”字,便是稱作毒血也不為過,甚至它的血肉比之前還要更加的髒穢。也難怪龐友仁會有如此悲壯情懷。

不知道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他們如果看到巨蛇現在的模樣,會是作何感想。

恐怕會和龐友仁一樣,徹底死了心吧。

想到這裡,我也不由得暗自擔憂起來。也不知道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他們如今怎麼樣了,雖然這一次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他們識破了長生堂的密計,令長生堂大敗,但是他們的處境仍不容樂觀。

羊祉興笑道:“現在退走也不算晚,你我現在就去向堂主彙報此事,免得夜長夢多,走吧。”

龐友仁頷了頷首,一揮槍,和羊祉興朝石臺方向返回,周圍的那四五十名長生堂子弟連忙跟上。

我們一群人沿著巨蛇的身體來到石臺下方。抬頭望去,只見方經文和烈陽等數十人正圍在巨蛇一隻右眼處,一群人敲敲打打,似乎正在挖掘什麼。巨蛇的那一隻右眼本來還是完好無損,現在卻被他們挖得支離破碎,幾乎已變成了一個漆黑的大窟窿,甚至裡面還鑽進去兩個人。

羊祉興和龐友仁相視一眼,龐友仁扭頭道:“去向堂主通告一聲,就說我與羊壇主有要事稟告。”

一名手持一柄彎刀的漢子抱拳應了一聲,將彎刀插入腰間,飛身朝巨蛇身上攀去。這人的身手倒也不俗,巨蛇龐大的身軀本來就如陡峭的山壁一樣,斜的不可踏足,別的子弟都是藉助巨蛇身軀與峽谷石壁相交的地方攀爬,他卻是直接徒手抓住巨蛇鱗片間的縫隙處而上,靈活如猿。

巨蛇的頭部是擱淺在一處怪石迭起的石壁處,是側對著我們的,不過因為它的身軀太過龐大,一顆腦袋距離我們這裡有一兩百步的距離。這名漢子速度也挺快,只那麼一會兒又跑了回來,站在巨蛇背上,俯身道:“二位壇主,堂主與烈陽護法正在探查靈蛇之血,請二位壇主稍安勿躁。”

龐友仁道:“堂主可曾發現靈蛇之血?”

那人搖了搖頭,道:“目前還沒有發現靈血,不過烈陽護法說靈蛇的左眼還未挖掘,說不定那隻眼裡有靈蛇之血存在。”

方經文還沒有放棄靈蛇之血啊。我朝巨蛇腦袋處看了看,果然,只見方經文和烈陽等人正在朝巨蛇左眼處爬去,原本站在巨蛇右眼裡的那兩個人也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