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躺在地上的飛龍幫弟子被兩名少林寺的弟子抬了出去,我和蘇卿堯退到了帳中一角。

如果神龍窟裡的怪物是被人豢養,那麼,天亮時分朝長生堂發起進攻的計策就有點行不通了。死亡沼澤是一塊變化莫測之地,雖然那群魚頭怪先前不敢衝出山谷,但誰也不敢保證下一次它們會傾巢而出,衝出谷外。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些怪物不敢在夜間出來活動,無論那魚頭怪是何人豢養,也許這也是那些魚頭怪的一種習性,可就是這個習性,卻留給七大門派和長生堂一個空擋。

趁著黑夜,這時候如果向長生堂發動突襲,以數量的絕對優勢,長生堂必敗無疑!

我越想越怕,本空大師不說此事,我也根本想不出來這種計策。

聽了本空大師的話,帳中低語議論一番,本空大師道:“不知各位可有異議?”

他目光掃過帳中,得到了不少的點頭附和。沒有人反對,那便是全都贊成了。本空大師笑了笑,又道:“那也正好,剷除魔教乃是吾輩職責所在,諸位當機立斷,此次定能大獲全勝。”

這時,峨眉派的掌門管書卉道:“大師,長生堂的人狡猾奸詐,只怕也有所防範,我等大隊人馬就這般攻過潭去,難免會打草驚蛇,為不留漏網之魚,我峨眉派願繞後抄敵。”

我像是被人從背後刺了一劍,渾身打了個哆嗦。管書卉說這話是想將長生堂盡數斬殺在此地了?

不留漏網之魚麼?這句話聽著極為耳熟,和當年兩狼山下鐵掌幫的傳令弟子說的話一模一樣,只是這句話從他們大門派掌門嘴裡親自說出來,更讓我心驚膽戰。

本空大師又笑了笑,面上仍是一片和煦,道:“管掌門此言正中老衲心腹,我已想好,此番對長生堂發動突襲採用合圍之策,由青城派、崆峒派和恆嶽派繞後包剿,你峨眉派與崑崙派的道友由南方側翼突襲,而老衲和天一則率眾從正面進攻。”

他的話剛一說完,坐在木凳上的崆峒派掌門樊春揚便笑道:“妙計!三面合圍,他長生堂唯一的出路便就是北面的神龍窟,到時候即使是我等不殺他們,只需將他們逼退到山谷之中,讓那些怪物替我等出手......倒也是省去不少麻煩的。”

他的臉色本就有點煞白,說的話也有點大聲,似牽動了傷處,話說到中間忍不住乾咳了幾聲,不過臉上卻難掩興奮之色。看來這也是在本空大師的計謀之列,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計策,能不費吹灰之力的話,那是再好不過的了,真的有魚頭怪代替出售,七大門派這邊會減少許多傷亡。

我心裡又是沒來由的一陣刺痛,扭頭看了看程富海,只見他仍是眉頭緊鎖。以他的心思縝密,定也知道了本空大師此番的舉無遺策,甚至在我看來,本空大師談笑間的城府比程富海還要深上幾分。

當日,在得知幽雲山莊收留難以過冬的蠻猺人時,我就知道程富海並非冷漠之人,能有此善舉,只怕江湖各大門派之中也沒有多少人能做的出來。但是此情此景,卻也由不得他再做出什麼善舉來了,正魔兩道勢如水火,一旦交手,根本也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哪裡還談得上什麼善舉?也許程富海如今的心情和我有點相似,再或許他對本空大師的計策也沒有異議吧?

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卻是越想越像是被帶刺的荊棘扎心,不敢再多想,卻又忍不住的去想。帳中議論紛紛,這時,本空大師突然提到罷中原的名字:“罷門主,此番玄鐵門功高勞苦,損傷了不少弟子,老衲深表歉意,不過有件事,老衲還想請罷門主行走一趟。”

難道本空大師還有什麼計謀麼?我的心提了起來,卻見罷中原淡淡笑道:“說罷,何事?”

本空大師道:“如今各門派中毒受傷的弟子有三百餘人,還請罷門主帶著這些中毒子弟先行回到崑崙派,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