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空中薄雲飄動,遮掩了半閉冷月。

從宴席上退出來,我腦子裡眩暈一片,肚子裡像是翻江倒海。我不勝酒力,只喝了兩小杯,便感覺渾身不舒服,不像百里徒和林楠。百里徒就算了,他體壯如山,估計將那五罈子酒都喝光,恐怕也不見得會醉酒。而令我想不到的是,這個看似身體孱弱,相貌俊美的病態林楠,竟然也那樣能喝。我喝了兩小杯的空檔,他已經與百里徒連續幹了數大碗酒。也不知道左將軍給我們喝的什麼酒,辛辣異常,只是聞著就能把我醉倒。

我搖搖晃晃的一路走回廂房小院,經過一處草地時再也忍不住,俯身吐了起來,只道是把肚子裡的東西全部都吐在了草地上,甚至肚中的難受讓我有一種將五臟六腑也要吐出來的感覺。

吐了一會,感覺整個人好多了,我來到廂房前的石階上,坐了下來。

這時,林楠從拱門外一步三頓的走了進來。他臉色微紅,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時不時地扶了扶額頭,手裡還握著一小瓶酒,看到我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對我笑了笑。

他來到我的身邊坐了下來,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小白臉湊了過來,道:“顧兄弟,你怎麼……怎麼突然跑到這裡來了?”

他話說說到一半,突地打了個酒嗝,他竟還有些羞赧,連忙捂住了嘴,接著看著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的時候滿嘴的酒味。我不由得往旁邊側了側身。

我腦袋有些眩暈,看著他的酒態不由得笑了笑,道:“我不勝酒力,所以才逃了出來,坐在此地吹吹風。”

林楠笑道:“吹風有什麼好玩的,顧兄弟,不如你耍一套劍法來助助興,也讓我大開眼界,怎麼樣?”

我看了看夜空,寒月被希雲覆蓋,只照亮月邊那一圈,心裡頓時來了興趣,點點頭,道:“好!”

我站起身來到廂房中,從劍架上抽出追影劍,趁著這一絲醉意,來到了小院中,朝著坐在石階上的林楠笑道:“林兄,看好了。”

說罷,也不看他的樣子,我手中追影劍已被我挽了個花,堪堪擺出一道闢水劍起手勢,待得我全身蓄力,便開始舞起師傅的闢水劍法。

追影劍開始在我手上不斷地輕鳴著,隨著我手上的力道和靈巧,發出陣陣的吟聲。

當年我拜入鐵劍派門下時,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孩童,如今一晃數年,我也到了成人的年齡,雖然年齡不大,但是身體卻是長得飛快,比那三十出頭的黃捕頭還要厚實一些。想當年師傅教我們闢水劍法時曾經教導我們,修煉劍法乃是身外,最主要的是修心,江湖正道之人若無一顆俠義心腸,就算是劍法再怎麼厲害,也算不得一個好的劍客。闢水劍法講究的是快、準、穩,不僅要求身體素質要高,並且對身法的要求也很嚴苛。只有體格健壯,身法靈活,刺出的長劍收放自如,才是耍好闢水劍法的精要。

此時,我猛地一個跳躍,身體向前騰空時,追影猛地一個擺尾,一邊的林楠叫了聲“好”,接著我雙腳落地,身形飄灑,劍法陡然一轉,由剛猛順勢轉變成輕柔。

劍勢轉變只在招盡之時,把握住的好了,可令對手措手不及,把握的不到位也能由攻變守,這一點我一直轉的不怎麼和諧,遠遠比不上大師兄。大師兄的劍法已經極為接近師傅,他比我早入門幾年,跟著師傅的時間也比我長,所耍的劍法比我要高明。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手中的追影劍也為之一緩。

不知道大師兄他們怎麼樣了,師傅師孃是否還在生我的氣,小師弟的傷大概也好了吧?

我緩緩停了下來,不再舞劍,站在院子裡,心中此時竟一時的有些茫然。

一邊的林楠輕咦了一聲,道:“顧兄,怎麼不耍了?”

舞出了一些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