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之時琴聲直下,我隱隱的聽出了些傷感之音,放佛心中突然湧出了些難捨難分的情懷,待得最後之時,我不禁睜開了雙眼。琴曲最後表達的意境,已然不是我能體會得到的了。

一曲終了,我一陣惘然,喃喃道:“真是個好曲子……”

詩琪微微一笑,道:“這首《青山忘雲》乃是江湖中一位前輩所創,若是唱起來的話更是好聽,只可惜詩琪不會唱。”

我笑了笑,剛要開口說話,忽然院子門外聽得有人叫道:“這有何難,找個歌伎來唱不就行了。”

林楠的聲音?我尋聲望去,只見林楠從院子大門出探出半個身子,臉上還帶著酒暈,看著我們笑道:“追影兄弟,詩琪姑娘,沒打擾你們彈琴賞月吧?”

我笑道:“林兄,你也來了。”

林楠走到我們身邊,笑道:“是呀,我來了,看看大半夜是誰在這彈琴,沒想到是追影兄和詩琪姑娘在這裡。”

他說話時,眼睛在我和詩琪身上來回看著,笑意中帶著詭異的味道,我不由得有些侷促,道:“在下無心睡眠,聽到詩琪姑娘的琴聲,所以過來看看。”

林楠臉上酒色紅彤彤的,道:“原來如此。”

他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朝我使了個眼色,我瞪了他一眼。如果詩琪能看得到的話,估計這會兒已經紅了臉。

林楠在我身邊坐下,笑呵呵的道:“既然大家都睡不著,不如就請詩琪姑娘再撫琴一首,也讓在下欣賞欣賞,詩琪姑娘以為如何?”

詩琪欠了欠身,道:“這恐怕要讓林公子失望了,詩琪有些倦了,想去歇息了,就不奉陪二位公子了,詩琪告退。”

說罷,詩琪抱起琴,緩緩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林楠怔了怔,看著詩琪的房間,道:“這……”

我心裡微微驚訝。我見過瞎子,他們身邊要麼是有人攙扶,要麼就是手裡拿著柺杖,眼睛看不見,行動自然很不方便。這個詩琪卻不簡單,雙眼看不見,行走卻與常人無異,並且還能準確的走回自己的房間,就跟沒有失明一樣。我曾聽大師兄說過,武功高強的人感覺、嗅覺、聽覺都很靈,即使閉著眼都能知道別人在哪裡,甚至是閉著眼都能輕鬆行走。以前我只當是大師兄胡吹,現在看來,江湖中確實有這樣的人。

林楠還在嘟囔著,我笑了笑,道:“林兄,我們也回去吧,莫要打擾了詩琪姑娘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林楠道:“去哪?”

我道:“衡州。”

這可能是我唯一能想到的選擇。晚宴期間,左將軍他們跟我說起地域問題時,我便已經想好去衡州。

太宗在大宋共設八府,八府共掌管兩百五十多個州,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屬於江陵府管轄,其下掌管多達十六個州,而我也只是知道其中的四五個州,並且相比較熟悉的也就衡州和郴州。我這次是要去少林寺送信,少林寺遠在北方,屬於河南府境內,從這裡到河南府,中間不知道隔了多少個州縣,要走的直線路程恐怕就很遙遠。況且中間路途高山險阻,亦是有官道到不了的地方,到時候免不了一路翻山越嶺,程富海要我在一個月內將信送往少林寺,我初始判斷這路程,一個月只怕有些緊迫。

選擇去衡州並不能減少路程,但是相比較而言會比較讓我放心些。走官路,必會經過衡州城,而衡州城裡我最不想碰到的就是巨鷹門的弟子,以及那趙川書,但是比起昨天攔截我的那群黑衣人,趙川書的威脅卻又有些不足為患了,而這裡最主要的便是,衡州,是衡嶽派的天下。衡嶽派雖位居江湖七大門派之末,終究是個大門派,我們要是路經衡嶽派地盤時,那群黑衣人想來也不會太張狂,我們會比較安全些。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且不說能不能碰到衡嶽派弟子,但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