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兩邊老樹高聳,枝枝葉葉相互疊附,形如華蓋。

離開引泉寺已經有三日了。因為擔心魔教還會追上來,陽才真人決定與我們同行,等到了衡州再和我們分開。衡州是巨鷹門的地盤,其宗門便坐落在月湖山。此行目的一是陽才真人想要去巨鷹門檢視檢視,二是師傅想要請求巨鷹門門主趙川書借幾匹快馬,也好儘快回到福州去。

引泉寺一戰,我們又死去了幾名弟子,算上師傅師孃的話,我們總人數也不過三十人,與當初的金刀流派一樣,我們成了最小的門派。但即使是這樣,我們依舊比金刀流派好了太多。玄木真人半道上折了回去,趕去支援其他的門派。小師弟的傷好了許多,臉色不再蒼白,但依舊是對我問來問去。

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胸口處的那道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再過幾天就能癒合。不過說來也怪,自從離開引泉寺開始,我就如同一頭猛虎一樣,體內精力旺盛,精神抖擻,力氣似乎比以前大了許多。有那麼幾次,我甚至認為自己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

但是想歸這麼想,我還沒有傻到去找一頭牛試試力氣。

這幾日一路奔波,沿途沒有河流可以換洗衣裳,每個人身上都臭哄哄的,但是即使是有,可能我們也不會停下來。師傅說,魔教心狠歹毒,想殺的人沒有他們殺不掉的,萬一他們在河水裡下毒,我們就會全死光。

“六師兄,你當時使得什麼步法,你就告訴我吧。”

小師弟傷勢有好轉,但是仍不能下地行走,估計還需要一個多月才能下地,完全康復的話還要更長的時間。

我瞪了他一眼,學著大師兄的口氣,道:“再羅裡吧嗦的,我就把你扔在這裡喂狼。”

其實現在已經有人煙,哪裡還會有狼,有的話也早就被附近的百姓嚇跑了,我這句話只是嚇嚇他而已。

他嬉笑一聲,不再說話,我知道,過不了多久,他肯定還會再纏著我。

這時,前面有個弟子高興地叫道:“快看,前面有個茶攤。”

我舉目望去。果然,前方路邊正搭了個棚,一面寫著“茶”的旗子掛在一根高杆上,裡面已經坐了七八個人。

師傅與陽才真人交談片刻,決定在這裡先歇歇腳,這樣走下去的話誰也受不了。

我們坐下後,夥計高興地拿來大腕,一一給我們倒滿了水。另一邊那七八個人正往我們這邊看來,身上麻衣粗布,桌子邊立著農具,看樣子像是附近的村民。

見到我們同樣望過去,慌忙低下頭喝起茶來。尋常百姓見到我們時大都是這副模樣,生怕我們江湖上的人一個不開心將他們全殺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細小卑微的舉動。

但是往往就是因為這卑微,才能讓他們活得更久。反觀我們,死後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條好漢,我們死了四五次,這些人的一輩子還都沒有過完。

只見師傅從懷裡捏出一根細長的銀針朝水裡探了探,確定銀針沒有變黑後便朝陽才真人點了點頭。我們這才敢端起碗來喝。

江湖險惡,小心一點總是沒有錯。

我端著大碗喝了一口,只覺口中一片清涼,一口下肚,身體頓時輕鬆許多,心裡不住讚歎茶攤師傅的手藝。

正大口喝著茶,遠遠地走來一壯漢,他身材特別高大,後背上揹著一頭黑色的大山豬。此人來到茶攤,將背後的山豬扔在地上,山豬落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他卻毫不在意,朝茶攤夥計要了碗水。

這隻山豬奇大,項間鬃毛又黑又長,嘴邊露出兩根獠牙,看其樣子,少說也有兩百斤重。

這人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我們都是一奇,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而師傅和陽才真人卻沒有看過去,自顧自的喝著茶。

這時,那茶